“生气啦?别急呀。”卢豫舟笑了一下,“阿芜的事怎么和我没关系呢,我听说池粤西这一走,你倒是钻了空子,不就吃准了阿芜心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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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以蓝笑了一下,同一个意思,换了个措辞:“关你屁事?”
“啧啧啧。”卢豫舟一早知道他这副清冷孤寒、丰神俊秀的皮囊底下,原是五毒俱全的,所以从顾平芜那知道她和这小子联系得频繁,不由担心小表妹再栽跟头。
池以蓝当年如何入主启东,手腕通天,圈子里传得神乎其神,沸沸扬扬,卢豫舟自然也对当年脾气古怪的少年小六另眼相看,不再当成孩子,反而有所顾忌。
“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阿芜这些年不在海市,或许不知道你什么德行,可我是知道的。”卢豫舟说着,语气也冷下来,“要是你一面吊着阿芜玩,一面又和那些花花草草藕断丝连,也别怪我在阿芜面前说你的不是。”
池以蓝不再看她,冷冷道:“请便。”
卢豫舟不料他竟如此坦荡,怀疑地看了看,难道这人真要洗心革面了?但到底没能相信,轻笑一声道:“你也请便。”就转身走了。
池以蓝尿意全无,在厕所里站了一会儿,无奈地叹了口气。
*
顾平芜在年会结束后,紧接着就给公司放了年假。
整个上京也正式进入春运氛围,处处都是返乡的步伐。偌大的城市,仿佛一下子就安静起来。
林冠亨也马上要回澳城,临走前约了顾平芜见面。
路上堵,顾平芜自己开车,来迟了近半小时。小跑着进到餐厅里到处找人,在林冠亨面前落座时还在气喘吁吁。
“对不起路上堵得和贪吃蛇最后一关似的……”
林冠亨倒是没怎么介意,笑眯眯看着她喘气,把水递过去:“干嘛这样急,你哪次迟到我不是乖乖等成望夫石?”
顾平芜忙着大口喝水,瞥了他一眼,林冠亨就噤声了,抬手一抱拳,表示打擦边球是我的不对。
菜上来,林冠亨仍是吃得不多。顾平芜独自闷头苦吃,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感觉每次见面,你都是来看我吃饭的。”
林冠亨拨了拨碗里的草,苦笑:“我也不是不喜欢吃东西。但一想到吃完东西,回头就得花更多时间去健身,就觉得很麻烦,还不如不吃。”
顾平芜轻哼一声,颇有点不以为然的意思。
林冠亨支着太阳穴歪头看她:“想必顾平芜小姐是很看不起我这番言论喽。”
“雄性总是喜欢讲一些大道理来掩饰自己真实的好恶,其实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大道理。”顾平芜说,“根本原因就是你对口腹之欲没什么兴趣。要是哪天有人说人类打一管营养液就能撑一辈子,你肯定第一个自愿去做小白鼠。”
林冠亨无从反驳,想了一会儿竟然承认了:“你说的也有道理。”
顾平芜吃饭虽香,却举止优雅,此刻已经干完一碗饭,纤手一落,搁下筷子,指尖儿还带着柔美的弧度。
林冠亨递给她纸巾,说:“我之所以承认你有道理,是因为我发现我很乐意在你身上浪费我的时间,并且如果你跟我说,只要我大口吃碳水化合物你就高兴,那我应该也会把体重抛之脑后。”
顾平芜擦了擦嘴角,听到他说这些话,倒是没有意外。
林冠亨见缝插针表白心意的本领已经登峰造极,她也早就练就了刀枪不入的真身,之前才能面对他求婚也镇定自若。
“吃饭我不行。”见她沉默,林冠亨起身召来侍者刷卡结账,然后说,“但喝酒我可以。”
顾平芜其实不算是爱喝酒的人。
只不过这几年为了应付甲方,她在不少场合磨练酒量,到今天也算小有所成。但公事上喝得多了,私下里就有些抗拒。
这还是她头一回和林冠亨一块儿不因为公事而喝酒。
林冠亨说要去的那个酒吧她全然陌生,一路开车跟在后头七歪八拐才到了地方。
她一坐下就要了杯很女生的马丁尼,被林冠亨打趣“好娘”之后,也跟着喝起了威士忌。
“这次回去,家里说有女孩子给我见。”林冠亨没头没尾地说。
顾平芜怔了一下,“商业联姻啊?”
林冠亨嘲讽一笑:“大概吧。”
顾平芜想了想,觉得在情理之中,便说:“其实你这个出身,的确是很麻烦的,要门当户对也不是很容易。”
“你不行吗?”
林冠亨这话出口,顾平芜沉默了一下,装作没看到他眼里近乎绝望的期待,只是笑笑。
“抬举了,顾氏只称得上小门小户,不敢和林大少相提并论。”
见林冠亨神色黯然,露出有些孤寂的模样,顾平芜终于没忍住,开口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林冠亨没能立刻回答出来。
顾平芜已经带着醺然自言自语地说下去。
“我这张脸或许有几分姿色,但也不至于倾国倾城。况且我后来在上京再遇见你的时候,也不年轻了,又因为忙工作过得乱七八糟……”
林冠亨打断她:“那你喜欢他什么呢?”
顾平芜登时哑然。
关于她二十几年来仅有的两次动心,她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认真倾诉过。
无论谁问起,她都习惯寥寥几句带过,以一个既定而无法逆转的结果来告知听众最后的结局。
那结局通常不好。
吧台并不安静,调酒师因接连不断的调酒服务持续工作,哗啦啦的声响始终贯穿着他与她的谈话。
可奇怪的是,顾平芜却觉得此刻很安静。
或许是因为她几乎没有想过要停下来,反省一下别人眼中的自己和爱情。
不知道是因为酒意上头,还是因为面前的人是林冠亨,几年来她对他建立了非同一般的信赖感,她突然想借着半醉装疯,和对方说说自己,也说说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