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药了吗?”
“妈咪在给我泡感冒冲剂,爹地喂我喝好不好?”
“好。”
霍云沉坐到了沙发上,将绵绵轻轻地放在腿上。
温以宁寻思着他一定是不想让孩子们看到受伤的左手,忙将药碗端了过去,方便他拿勺。
喝完药,绵绵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又一次蓄满了泪水,“谢谢爹地妈咪这么细心地照顾我。”
“爹地妈咪照顾你是应该的。”温以宁摸了摸绵绵的小脑袋,温柔地说。
“可是绵绵还是觉得很感动。”
绵绵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小声地说:“绵绵有全世界最好的爹地和妈咪,还有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太幸福了。”
“别哭了,嗓子不想要了是不是?”
霍云沉掐了掐绵绵的小脸,很快就将她给哄睡了。
温以宁出神地看着抱着绵绵满屋子走动的霍云沉,突然觉得他们之间似乎错过了很多很多。
如果四年前他没有向她提出离婚。
现在他们一家五口应该会过得很幸福吧?
可惜,没有如果。
温以宁收回了视线,不动声色地进了卫生间。
站在盥洗台前。
她呆呆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里不由得被失落填满。
洗脸的时候她一遍又一遍地用冷水拍打着脸颊。
也不知道是酒精过敏,还是清洁过度。
她的脸上骤然现出了一抹红晕,卸了妆之后看得极其明显。
温以宁的脑海里骤然浮现出了会所里那位林总说的“高潮红”。
可能在那些权贵眼里。
她只配那些不堪的形容词。
这也让她深刻地意识到她和霍云沉的差距有多大。
霍云沉瞄了卫生间里的光景。
见她披散在肩头的长发被水打湿,即刻踱步上前替她抓住了头发。
“谢谢。”
温以宁后知后觉,这才发现自己忘记用夹子固定住头发。
霍云沉看着镜子中脸色瑰红的她。
也想到了会所里那些人用来侮辱她的话语。
他心里有些难受。
其实这只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
但他还是会感到内疚。
“头发都湿了,我替你吹干。”
“发尾没关系的。”
温以宁婉拒了他的提议,一不小心却碰到了他受伤的手腕。
顷刻间。
原本凝固的血口子倏然开裂,殷红的鲜血又开始汩汩涌了出来。
“霍云沉,你还是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你不是也会?”
霍云沉赖着不想走,坐回沙发上,随手将袜子扔到了一旁,“给我处理一下,嗯?”
“你别乱扔呀。”
温以宁最反感他满屋子扔袜子的行为。
之前管住了的。
没想到今儿个又开始这样。
霍云沉单手松了领带,顺道还解开了皮带,“给我拿套我能穿的睡衣。”
“家里没有你能穿的。”
“你骗人。之前你明明买了点,商标都还没有撕掉。不是给我的,难道是给周斯年的。”
“......”
温以宁无语,她前段时间确实给他买了一套睡衣,但是连外包装都没有拆掉,他是怎么知道的?
“以宁,我现在是伤患。”
霍云沉晃了晃他一直在滴血的胳膊,“再这么拖延下去,我的手怕是要废。”
温以宁总觉得他在得寸进尺。
但还是将那套还没有拆封的男士睡衣递给了他。
“霍云沉,我还是先替你处理伤口吧?血迹要是滴在沙发上不好洗。”
“关心一下我怎么了?难道我还没有沙发重要?”
“下手的时候不挺狠的?”
温以宁小心地清理着伤口,见刀口较深,不放心地补了一句:“要不我陪你去打一针破伤风?”
“如果我死了,你会为了我和周斯年取消婚约吗?”
“不会。”
温以宁在倒碘伏的时候,手指冷不丁地抖了一下。
她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在她看来,霍云沉这么健康,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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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以宁,我是在说认真的。如果我犯了事儿,被判了死刑,又或者是出了意外死了,你会永远记得我吗?”
“我会。”
“那...如果我明天就会死,今晚你会选择原谅我给你造成的所有伤害?”
“这么不吉利的话,能不能别说了?”
温以宁捂住了他的嘴,她根本不敢想象如果他突然去世,她该怎么办。
他们的三个孩子又该怎么办?
她突然想起一首歌的歌词:有些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可能霍云沉在她心里就是这么一个存在。
“所以你的意思是,就算是我被挫骨扬灰,也不会回头了,是吗?”
霍云沉认真地看着她,他的情绪其实早就绷不住了。
在得知绵绵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在周斯年官宣和温以宁恋情的时候,他就疯了。
如果他的生命能够换回温以宁的回头。
他想他是愿意的。
“霍云沉,我希望你好好活着。绵绵很需要你,别再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了,好吗?”
“说一句你也需要我有那么难吗?”
霍云沉想要摸摸她的脸,却被她快速地避开。
温以宁心里苦涩。
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大部分时间都不在他身边。
四年前她挺着八个月的肚子遭遇了严重车祸,他却在婚礼现场。
每个她所惧怕的雷雨夜。
他明知道她怕,还是会跑去找崔芯爱。
类似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
过去她还会时时刻刻记着他对她的好自我麻痹自我催眠。
可现在。
她更希望能够安安静静地生活。
“霍云沉,早点睡吧。”
温以宁起身,不再去想那些让她倍感痛苦的事。
“给我拿床被子。”
“好。”
温以宁很快就给他拿来了一条薄被,正想帮他铺好,意外发现他没穿袜子白嫩的双脚可怜地蜷缩着,好奇地问:“脚趾也受伤了吗?”
“没洗,怕熏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