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离愣了愣，却道：“他不能护我周全，难道白大哥你就能护我周全吗？在摄政王手底下，我只需应对刁难，尚且有摄政王相护，可若贸然离开，面对的就是整个摄政王府的追捕！”

白霄哑然，他未曾想到白若离会如此反问。

白若离又继续说道：“什么能力就该办什么事，谁不想自由自在，天地遨游？可若没有本事就不该生出那么大的野望！我还有个妹妹在宫中，若我走了，她怎么办？白大哥，你若是真为我好，想带我走，那便休要再提。”

白霄疑问道：“你哪来的妹妹？你们是双胞胎吗？”

白若离不动声色地往山洞外走去，有些担心白霄会加害自己，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佯装把玩着洞口的无名野花，回答道：“妹妹才六岁，白大哥，你问这么多做什么？究竟与我母亲有什么关系？”

白霄不禁心中一震。

六岁，也就是说，母亲在嫁进白尚书之后，还心甘情愿地给旁的男人生了孩子。

原本以为，若离可能是自己的亲妹妹，母亲怀着她，在离开江南之后被白尚书骗去。

可如今……

他问：“你母亲是自愿生的你妹妹么？不是被白尚书强夺了去？”

白若离摇摇头：“我母亲当初确实是自愿的，只是后来白尚书有了些权势，便不做人，负了她，但生若若的时候，日子尚且还能过得下去，我母亲不是个因为强迫就会给旁人生孩子的人。”

记忆中，便宜爹不喜欢她，但其实也期待过若若降生，在母亲孕期跟赵氏吵过。

但若若是个女孩儿，赵氏又生了儿子，在那之后，赵氏手段就越来越毒。

母亲死后，白尚书才彻底忽视了他们院里。

大约是因为重男轻女吧……

白若离自嘲地笑了笑，可若说是重男轻女，便宜爹却又对白清微那样好，真说不清，是子凭母贵，还是母凭子贵了。

良心是世上最琢磨不清的东西。

同样一个人，会宠女如珠如宝，是百官称赞的好男人。

却又因为母亲生了女儿，而将母亲厌弃。

若真是明明白白地恶劣，倒是让人能利落斩断。

最怕的就是这样夹缠不清，好像努力努力，便能争取到他的欢心。

母亲尚且被他骗去，她幼年时分，又如何能分辨？不过是追着爹爹跑，因为爹爹的一个眼神患得患失，哪怕被打被刁难被辱骂也要见爹爹，像是小狗似的，从他手里头讨得一块点心。

讨来几句无关痛痒的“好孩子，你辛苦了。”

一句好孩子，就足够让她踩着破烂泥污的鞋，去把自己仅有的银钱换各种廉价的礼物，自己吃不饱的时候，还要把野果子给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