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也是故意羞辱白若离,巴不得激怒这女人,然后打死几个丫鬟,又罚几个板子了事。
岂知白若离这样轻柔应对,虽然面子丢了个干净,姿态更是卑微无比,但太后准备的后手倒是无法使出了。
何况嬷嬷是人精,瞧见白若离的庆幸不似作假,便收了傲慢姿态,勉强将荷包收下:“倒是个机灵丫头,太后给你送了几身素净衣裳来,还说了,你身子既弱,便不要图那些鲜艳颜色!”
然后挥了挥手,自有宫女送上几个托盘。
白若离一一把托盘上面的红布掀开,受宠若惊:“多谢太后赏赐。”
明明是太后在讽刺她浓妆艳抹,她却恍若未觉,脸上的感激发自真心。
嬷嬷本该高兴,心中却忧虑更甚,这二皇子的侧妃怎么如此沉得住气,半点都不像是闺阁女儿家。
若真是个妖艳货色,直接打杀了事,可心思这样细密如针,正妃就算是在太后的帮助之下取得了几分宠爱,往后又怎么可能斗得过呢?
最后一个托盘里的东西亮出,白若离的脸色却变了变。
只见,那托盘上面居然是今日刚刚换下来的那身衣裙,如今还湿湿潮潮的,粘着几分水草与污泥。
托盘也被浸了一层带着异味的水,难闻的气息散开。
衣裙旁边,还放着一把小巧的金剪子。
刀刃锋利。
嬷嬷走了过来,道:“衣裙虽然华美,却被污泥覆盖,恶臭难当,还请侧妃娘娘自己将它绞烂。”
如果白若离是出于自己的心机缘故,故意要在宴席之上出风头挑出的衣裳,那么此刻定然会羞愧万分,一刀刀剪的哪里是衣服,而是自己那不知廉耻的虚荣与心机。
可惜的是,这是萧玉绝挑的衣裳。
所以,白若离不过是露出惋惜的表情:“出门前殿下说喜欢活泼的颜色,硬要我将这衣裙穿上了,早知还不如不带来,这样好的料子,穿在我这冒失的人身上也是白白的糟蹋。”
言罢,动作流畅地持剪。
下手稳准狠,没几下就把好好的裙子剪成了破烂。
待恭送嬷嬷离去,白若离直起身子,背后已被冷汗打湿。
好险,她还以为,太后是来将她赐死。
不过按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算是暂时过关。
清溪自责不安:“都是奴婢的错,竟让主子在那污秽的地方受苦,还惹来了太后的责罚。”
白若离心中微动,今日惊险重重,虽然明知是利用关系,但在这深宫之中,有人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