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手中攥着那只手镯,双目通红,咬牙切齿道:“回什么府,去长乐公主府,我要找沈拂烟拼命!”
马车到了公主府前,沈拂烟正在房中休息,听闻白氏来了,蹙眉思忖片刻,惫懒道:“不见。”
不知怎得,她自从宫中回来后,总是感觉十分困倦,睡也睡不醒。
春困秋乏夏打盹,沈拂烟以为自己是面食吃多了,特意减少了一些,结果反而胃口更好。
“小姐近日总是犯困,要不要请秦谷主来瞧瞧呀?”
绿榕出去赶人,桂米候在一旁,见沈拂烟胳膊撑着头,半倚靠在软榻上眼皮打架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虽说秋日容易犯困,可小姐睡的也太多了。”
“秦谷主最近忙,不是大事,别叨扰他了。”沈拂烟柔白的手附在嘴边,轻轻打了个哈欠。
最近裴晏危早出晚归,不知忙些什么,只是红姑再也未朝她伸手,宫中无事,她便龟缩在府中,免得又被太子弄出什么事来。
“小姐……”
桂米见她实在困得出奇,目光微微一转,突然间福至心灵,睁大了眼睛。
“小姐,您……您的月事是不是迟了?”
沈拂烟一直不断点着的头一下子就抬起来了。
她的睡意霎那间就被桂米的话驱散了。
“好像是……”
沈拂烟眼中闪过一抹惊诧,随即又摇了摇头。
“可我与都督……”
她微微红了脸,除了头一回,裴晏危就从秦逸玄那弄来了不伤身的药,如今局面诡谲,沈拂烟也不愿就此成为累赘,于是一直在服药。
“秦谷主的药不会有问题吧,难道是头一次么……”
这般算来,似乎也快两个月了,沈拂烟,以前在相府受了磋磨,月事本就不算正常,总是迟来或者早到,是以她并未放在心上。
一想到自己的肚子里可能已经有了与裴晏危的果实,她平澜无波的心顿时剧烈地跳动起来。
“罢了,明日你去请秦谷主来为我瞧瞧吧。”沈拂烟想了想,赶紧让桂米撤了房中的香,又将面前的一碗柿饼分给了下人们。
柿饼性热,她还是别吃了。
桂米喜气洋洋地应了下来,又给她加了一层毯子:“小姐可要保重身体,若肚里有了小公主,往后的日子还要受罪呢。”
“你一个小丫头,怎么知道的如同妇人一般?”
沈拂烟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见绿榕皱着眉复而又返,忙问道:“怎么了?苦着一张脸?”
绿榕有些无奈:“小姐,白氏不肯走,在大门口嚷嚷着,说是沈若柳被您害死了,她要找您偿命,好些路人都准备围着了,奴婢想着命人驱赶路人也不好,您看要不要将白氏弄进来,给她讲讲道理。”
讲道理?
沈拂烟冷笑一声。
白氏岂会是和她讲道理的人?
“算了,让她进来。”
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心中闪过一丝柔软。
她倒要瞧瞧,一个母亲到底能对自己亲生的女儿,狠心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