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镯子上的味道,化成灰她也认得,是那种勾栏虎狼药。
沈若柳怎么会有这种药?这镯子她记得,有段时间,沈若柳常常戴在身上!
白氏抖着手,将镯子紧紧攥在手中,无法抑制地发着抖。
“夫人,大夫来了!”
陪嫁丫鬟这时才急急匆匆地带着一名老者跑进院内,待看到床上一片死色的沈若柳时,丫鬟呆了一瞬,不可置信地捂起脸来。
“夫人、小姐她、小姐她……”
大夫看到沈若柳凄惨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王妃她……已经去了。”
白氏攥着镯子递给大夫。
“请大夫瞧瞧,这镯子上是否有药粉?”
她疑心自己悲伤过度,弄错了。
大夫接过手镯,细细端详一番,放在鼻间嗅闻,眉头越皱越深。
“夫人说的不错,这镯子里似乎装着一种不大上台面的药。”
白氏闻言,脸色沉得可怕。
她重新接过镯子,在繁复的花纹上摸索了一阵,在某片花瓣上轻轻一按,镯子发出“咔哒”一声,露出了一截中空的内壁。
大夫凑近了一些,看到内壁上沾着的余粉,不禁点头:“正是此物,此物药效迅猛,作用阴寒,伤及根本,夫人,在下观王妃面色青紫,小产血崩,怕是受此物影响已久。”
陪嫁丫鬟看见那手镯,登时惊叫起来。
“这镯子、这镯子是大小姐的……”
她捂着嘴,一脸的惊慌。
“你说什么?”白氏听了,面色顿时变得可怕,她揪起丫鬟,“你再说一遍,这怎么会是沈拂烟的?”
丫鬟被白氏吓得一抖,带着哭腔道:“夫人,这是之前大小姐和离回沈府住的时候,有一天戴着此物出门,被小姐瞧见了,于是从大小姐手中抢来的。”
“沈拂烟自己戴的?”白氏听罢,沉着一张脸想了又想,摇头道,“不对,不对,她已经和离,为何会戴这样的镯子……”
她意识到大夫惊讶躲闪的目光,眼光闪了闪,亲自给大夫塞了一个沉甸甸的银子荷包,吩咐自己带来的丫鬟。
“杜鹃,先送送大夫。”
丫鬟带着大夫走了,白氏重新坐下,看着沈若柳青紫的脸色,将镯子放在桌上,面色凝重。
“沈拂烟一向心思深重,她可不会任由这种东西戴在身上,除非……”
她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她是别有用心,她故意的!”
白氏此时的心里,对沈拂烟的恨意到了极致。
“一定是她知晓若柳从小羡慕她的首饰,妹妹戴戴姐姐的首饰又如何?她的嫉妒心竟然这般强,竟然费尽心思打造了这种害人的东西,就是她,让我的若柳送了命!”
她满腔的悲恸,此时似乎是饥饿的狼群嗅到了血腥味,铺天盖地地朝着沈拂烟涌去。
沈若柳死时毕竟还是恒王的侧妃,纵使白氏心疼得不行,却还是只能为女儿收拾一番遗容后,流着泪坐上了马车。
“夫人请节哀,”杜鹃在一旁劝慰着,又问,“夫人现在回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