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朗声开口,怕的就是太后并不在房内,房内等待她的,怕是鸿门宴、夺命局。
“长乐来了?进来吧,哀家有话对你说。”
房内传来几声剧烈的咳嗽,随即是太后衰老的声音。
沈拂烟眉头紧皱,只能提裙入内。
太后睡在榻上,屏风移开了,满屋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但她不信太后大费周章,在晚上将她宣入宫中,就为了和她说几句话。
她与太后没什么话可说的。
“过来。”
太后朝她招手。
“过去……是哀家想左了,其实你……唉,当年你父亲那事……咳咳。”
太后满脸病容,手里攥着帕子又咳了几口,似是病入膏肓。
听见她提到父亲,沈拂烟瞬间睁大了眼,向前一步。
“太后在说什么,什么我父亲的事?”
沈拂烟提防着,没有完全靠近她。
太后眼中精光一闪,抬手指了指墙边的一幅画。
“那里,你父亲曾说……”
她咳得无法言语,沈拂烟去看那幅画,的确看到了父亲曾经的帅印痕迹。
这画上怎会有父亲的印?
她心下大震,不由得凑近那画几分。
结果画下地板突然传来一阵机关挪动,沈拂烟飞快向后退步,没想到太后榻旁的幕帘后突然钻出两个太监,一人一侧抓住她的手,飞快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帕上有迷药!
沈拂烟双目瞪大一瞬,接着便软绵绵倒了下去。
太后一改病颓之势,丢下手中沾了鸡血的帕子,冷酷地盯着她的睡容:“带去关好。”
沈拂烟被带到慈宁宫的偏殿中,四下门窗紧闭,她在太监捂住口鼻时便瞬间屏了气,是以虽然最开始有些昏沉,但很快便清醒过来。
只是双手双脚被束缚了,一时无法挣脱。
她抿紧双唇,飞快地想着法子解开束缚。
门外突然传来声响,大门被打开,沈拂烟保持着昏迷的姿态,余光瞥见一高大的男人被扔了进来。
门关上,殿内只余一盏昏暗灯火。
男人捂着头缓缓起身,面容亮在烛光下。
是淮东王萧祯!
沈拂烟心底一惊,随即明白了太后要干什么!
萧祯双目赤红,看到她被摆在榻上,顿时发出了一声奇怪的笑声。
“母后啊母后,这就是你对付我的法子?”
他不去瞧沈拂烟,反倒是扑到被紧闭的门前,嘶声朝着门外低吼。
“你就恨我到这般?我不是你的儿子吗?我不是你肚子里生出来的吗?你害了萧府一家也要将我接到身边,将我捧至高位,就是为了今日?为了彻底击垮我?”
沈拂烟一边挣脱后背绳索,一边冷眼看着,宫殿的窗上,外面亮起了烛光,将太后巨大的身影映在了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