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不禁佩服地对怀安王说:“爹,你是怎么把裴侍郎这种人拿捏的如此轻松的?”
“你啊,得理不饶人,害人家没有台阶下,小心日后他嫉恨上你,会给你造成很多麻烦,虽说他一个小小的刑部侍郎不足为虑,但要想在朝廷立足脚跟,就尽量别逆水行舟。
最烦的就是姓裴的这种小人,总是背地里朝你捅刀子,难免防不胜防,白白耗费精力。”
怀安王这是经验之谈,张真的确是没必要跟裴侍郎较劲,像这种只知道溜须拍马,趋炎附势的蠹虫,在朝廷中多如牛毛,要是跟他们一个个较上劲,那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所以怀安王刚才适时出面,是帮着张真化解了一场并无必要的僵持,他给了裴侍郎一个台阶,对后者来说送点银子出去还能搏取个好名声,并没有什么不好。
这样裴侍郎就坡下驴,也不必再当着同僚们的面出尽洋相,而那些需要帮助的百姓们却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帮助。
其实张真也不在乎裴侍郎这一跪,他之所以较劲,无非是要借着这次机会,警告朝中那些整天围着太子转,动不动就要充当马前卒为太子摇旗呐喊的小丑们。
他张真不是什么好惹的,如果是想通过针对他而博取太子的赏识,那就大错特错!
随后,张真陪同怀安王一道回府,父子两人在马车中聊起了那只龟甲的事。
怀安王不禁问道:“那只龟甲上面的字,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的确是只能在私密的场合来谈论,张真点了点头,随后却又笑了起来。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那龟甲上面的字你动过手脚?”
怀安王果然是老辣无比,竟然直接就戳穿了张真的小伎俩,就连满朝文武都没瞧出来,甚至皇上因得了这只龟甲,高兴到要提前退朝,就不得不惊叹于怀安王的眼力和揣摩人心的本事。
张真实话实说道:“龟甲上面的确天然生成了一些疑似文字的痕迹,但跟‘奉圣’那两个字压根就扯不上关系,是我后来稍稍做些了改动,正好迎合了皇上的喜好。”
“你这是欺君之罪,亏你想的出这馊主意。”
张真却对此不以为然,“其实改动的那几笔无伤大雅,皇上看出来也好,看不出来也罢,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皇上能借龟甲昭告天下,自己便是大炎的天命,所有人都要顺应天命,而不是心怀鬼胎,否则便是在逆天而行,必遭天谴!”
怀安王接着张真的话往下说道。
父子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已心照不宣。
正如他们所说的那样,皇上对龟甲上的字是真是假并不感兴趣,他只是要借势收拢人心,震慑宵小。
即便他看出来是假的,也绝不会当场揭穿张真的谎言,反而要配合张真将这场戏演下去。
张真恰恰就是给皇上提供了这样一个天赐良机,试想一下皇上亲自命臣子前往东海仙岛探寻天际,所带回来的龟甲之上浮现“奉圣”二字,恰似上天降下的旨意。
有谁敢质疑这件事的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