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眉头把手机拿来,把新闻反复阅读好几遍。
脸颊有些痒,她不自觉地挠挠脸,然后把手机还回去了。
因为早上时间比较紧,她打听完,没来得及查验这些地方……
这下还真坐实“病急乱投医”了。
时诀看着她严正谨慎的表情,忽然说:“哎,你刚要说什么来着?”
徐云妮:“没什么。”
时诀:“说完吧。”
徐云妮明显感觉到,他的语气活泛了不少。
嗯,时班长的性格是这样的,你不爽了,他就爽了。
徐云妮看着那双纯真的眼睛,靠回椅子里,缓缓说道:“‘真金不怕火炼,这一点点的打磨,只会让你的未来变得更加璀璨’。”
“完了?”
“完了。”
时诀看着她,突然笑了一下,他刚开始只是动动嘴角,后来实在忍不住了,一连串地笑起来。
“哎……”他一边笑一边皱眉,用手捂住肋下的伤口,“疼死了……”
伤没好利索,他笑到一半又咳了起来,徐云妮赶紧扶住他,一手拿来纸给他清痰。
“你慢点,别把伤口崩开了,”她忍不住说,“有什么好笑的。”
他说:“你不搞笑,我就不会笑了。”
徐云妮:“不愧是班长,笑点真是与众不同。”
但能笑出来,总比颓着强。
她扶他躺回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时诀的气息终于慢慢平稳下来了。
他盯着天花板,静了好一会,轻轻开口。
“徐云妮……”
“嗯?”
“你还喜欢我吗?”
徐云妮一愣,看向他的脸。
他仍然看着天花板。
徐云妮思索片刻,实话实说:“喜欢。”
时诀翻开自己的左手,朝着她。
徐云妮看着,把手放上去。
他握住她,往自己那边带了带,说:“过来。”
徐云妮靠近些,他嫌不够,手又拉了拉,说:“再过来点。”
够近了吧……
徐云妮又往前一点,时诀转过脸来。徐云妮感觉到微微的热力,也许来自他的气息,或者身体。
“听我的话,”他说,“明天别来了。”
徐云妮没说话。
他接着说:“我让我哥找个男护工,你在这真的不方便,好不容易的假期,别在医院待着。”
徐云妮静了一会,说:“刚才那个中医馆是我失误了,不过我问过医生了,后续疗养特别重要,尤其是刚恢复的时候,你不要大意。”
时诀说:“行,骨科康复和针灸,我会找好地方去的。还有,之前跟你说的,你就报你原本要去的学校,分没问题吧?”
徐云妮:“没出呢。”
时诀:“别扯,你考完了能不知道自己分够不够?”
徐云妮挑起眼,看着这几乎眉睫之内的人。
之前崔浩说他表面好说话,其实性格固执,说的真没错。
“你拉着我的手,还让我靠这么近,就说这个啊?”她问。
离近了,她的质问变得很有磁性。
时诀闻到她头发的香气,干净的清香,与医院的味道很不一样。
时诀视线往下,落到他们仍拉在一起的手上,他的拇指动了动,摸着她的手背,轻轻的,来回几轮。
薄薄的皮肤,温热而细腻。
“我跟你交个底吧,”他说,“虽然不至于残了,但是不管上哪做康复,也不可能是以前的样子了。”
“时诀。”
“我知道你可能不在乎,但我得跟你说明白,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他看看她,又说,“你现在别在这跟我耗着,到时候我会去找你的。”
徐云妮一顿。
什么意思?
她问:“到什么时候?你是要我等你吗?”
“等什么,”时诀说,“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能恢复得差不多就去找你,恢复不了也就没必要了。”
徐云妮还想说点什么,但想来想去,只问了一句:“要不要约定个时间?”
时诀:“不。”
徐云妮垂眸,拇指翻出来,也玩了玩他的手,小心不碰到手背的留置针。
“时诀,这有点不太公平吧。”
“为什么?”
“连个口头约定都没有,就让我这么等你啊?”
他没说话。
“时诀。”
“嗯?”
“其实,让我自己说这话真有点难为情,”徐云妮歪歪头,“不过,我还挺受异性欢迎的。”
“哦。”
“什么约定都没有,万一到时候‘还君明珠双泪垂’了怎么办?”
“你别太有文化,下半句是什么?”
“恨不相逢未嫁时。”
“啊,这句我知道。”他看着他们缠绕在一起的手,食指指尖在她手心轻轻一刮,随之说道,“无所谓吧,实在不行就偷腥嘛。”
手心痒得徐云妮脖子都热了。
时诀:“我能去找你,大概也恢复个七八分了,应该够用了吧?”
徐云妮还是痒,她想松开手自己捏捏掌心,却被他拉得更紧。
他撑起身体靠近,又问一遍:“徐云妮,够用吗?”
不是错觉,他说这话时,嘴唇绝对碰到她的脸了,声音里带着明确的热度。
徐云妮像被烫到了一样,反射性抽出手,直起身。
后侧有帘子挡着,外面的人还在打牌。
还好有帘子挡着……
时诀躺在那,看着她明显变红的肤色,和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他有些不解似的。
徐云妮的神经一跳一跳的。
他挑起眉,笑道:“怎么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