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负责看守他的士兵把他从刘妈手中接走,又关回了地牢。
俩人推着阿立肩膀让他向前走时,路过一辆黑色的军用汽车,车窗关着,贺宗明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冷冷地看着。
他身边,小宋坐司机的位置上,跟他一起偏头看,表情带着丝不解。
“就是这人敢对司令拔枪?司令为什么不杀了他!”
贺宗明淡淡道:“有些人活着,要远比死了有价值。”
他靠坐在真皮的椅背上,姿态懒散而又倨傲,审视地远远打量阿立。
“小宋,你觉得那个人身上可有什么地方是强过我的?”
“他?”小宋毫不犹豫地皱起眉:“别说是强过您,就是您拿自己跟他比,我都觉得这是您在自辱身份!”
是啊,阿立有什么地方能比他好?就连跟他放在同一个高度的砝码都没有。
贺宗明眼中掠过一道刺骨的冷芒。
放在任何一个聪明人身上,放弃他而选孔立,都是绝对不可能的蠢事。
挽月并不是一个蠢人,可她却偏偏要那样做,这说明在她与孔立之间,绝对还有些不为外人所知的渊源。
在把这些事彻底弄清楚之前他是不会动孔立的,反正他们两个都被把持在他手里,能用那男的稳住挽月,他又何必真把她逼到绝境?
孔立又被关回地牢后,贺宗明收起了脸上神色:“走吧。”
小宋应了一声:“回贺家?”
贺宗明:“去司令部。”
挽月病重时他寸步不离守着,是怕那些下人阳奉阴违,趁她昏迷对她怠慢。
现在她人醒了,以她那个机灵古怪的性子,没人能欺负得了她去,他也就没必要再一直盯着。
孔立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却愣是差点闹了出灯下黑的事情给贺宗明敲响了警钟,军队的事,他还是得再上点心,否则万一再来个方立,王立,个个拿着他给的枪反过来指着他,他总司令的威名就成了笑话!
再之后的五六天,挽月都没再跟贺宗明见过面,连着刘妈也跟消失了似的,要不是时不时能吃到刘妈做的饭菜,挽月真要以为贺宗明一怒之下已经把人给杀了。
又是一场大雨,院子里的杏子都熟透了,佣人仆从们拿着杆子一筐一筐地往下打,挽月出不去屋子,就趴在窗户上看,这时候她的烧也终于全退了。
这时楼下传来汽车鸣笛声,久未露面的贺宗明终于回来了。
男人打开车门,高挺的身子站直那一刻,挽月心口无端地紧了紧,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衣服。
贺宗明也似有所感,忽然抬眼看向她所在的房间,挽月完全没有准备,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在半空交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