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被孔立怼的有些立不住脚,只好岔开话题说:“我们司令的条件你也看见了,挽月现在吃的用的,有哪样你供得起?你要是真的喜欢她,为了她好,就该有自知之明,趁早放弃!”
孔立只冷笑着说:“他给的这些要真是有用,又何须你今日这样绞尽脑汁的过来劝我?”
他不了解贺宗明,可挽月的心性他还是清楚的。
倘若当真是那种嫌贫爱富之人,那他跟她,就不会有今日这般的相见。
刘妈没想到这人竟然死脑筋,软硬不吃,立时也有些恼了。
把贼人引到家里来,差点害了贺宗明的事已经是她的罪过,贺宗明能给她个机会让她劝诫孔立便是让她将功赎罪,刘妈必须要完成这个任务。
咬了咬牙,刘妈在心中对挽月说了句对不住,终于放了大招:
“可在你来之前,她也已经在这里生活许久了,这些日子,她跟贺司令吃在一处,睡也在一处……”
刘妈着重咬狠了那个睡字,眼睛跟钉子似的,用力扎在阿立脸上,瞄着他的神情变化。
“别说你根本带不走她,就算你真能把她带走,她也早不是原先的她了!”
刘妈话里的深意,孔立如何不懂?早在牛二爷身边,他就见过不少帮派兄弟嘻嘻哈哈地成群结伴去找娼妓,甚至他自己都被领着进去过窑子,只是心中已有挽月,并没有留宿。
脸色微微一白,但很快,他就又换上了镇定神色。
“你与她同为女人,便该知道有些事并不是她自己能做得了主的。”
孔立闭了闭眼,心中涌出深深的悔恨,那情绪就像一百只小鬼的手,揪着他的心脏抓挠撕扯,疼的他遍体鳞伤。
早知会有今日,他当初一定不会为了那点莫名的男人脸面,把挽月一个人扔在苏府,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又生的漂亮,从春城到羊城这么远的路程,他不敢想象她都受了多大的苦。
“刘婆婆,与其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你不如去劝挽月,我跟她两人会有今日,全是我对不住她,你要是能劝的动她,让她心甘情愿地来享这场笼中富贵,我保证转身便走,绝不有分毫的纠缠,可要是她自己不愿,心里仍记挂着我,那也请你告知那位大名鼎鼎的总司令,他就是杀了我,也休想从我嘴里得到半个负心的字!”
一番话讲完,孔立沉下双眼,一张面皮冷若寒霜,任由刘妈再如何的谴责、规劝,也不肯再给她回应,多说出哪怕一个字。
倒是吃饱喝足的挽月,忽然似有所感,慢动作似的回了下头,疑惑地望向不远处角窗的方向,不过看见的只有一棵杏树。
挽月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在小丫环的伺候下离开了桌子,她想按照以前的习惯,去院子里散步。
小丫环拦住她:“司令吩咐了,小姐现在生病,身体虚弱,不适合出门吹风,您还是请回房间去吧。”
挽月的确身上还是很难受,多走几步就虚的气喘吁吁,也就没再较真,任由她扶着上了楼梯,回房去午睡。
楼下,在远眺不到的夹角,刘妈死死的捂着阿立的脸,控制着他不让他出声,一直到挽月的身影彻底消失才狠瞪了他一眼。
“你做什么?还真想就现在这个模样跟她见面?你连自己的自由都没有,像条狗似的被人拴着,见了她除了害她担心,还能有什么用?”
她这话虽然刻薄,但字字在理,阿立不再挣扎,黯然地垂下眼睛,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