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笑了笑,还想说什么,却看赵知行唇色微青,不由急声喊道,“周太医。”
周太医闻言,忙回头看去,扔下手中的帕子大步走到榻前,抬手搭在赵知行苍白微冷的腕上,略一感受就眉头紧拧。
这蛊虫似是突然发疯般,在赵知行体内横冲直撞,难怪以刘太医这谨慎的性子,竟突然下这般重药。
江晚见他面色难看,心瞬间提了起来,润了下干涩的嗓音,才低声问道,“可是不妥?”
周太医收回手,从旁边的药箱取出金针,“只是蛊虫发了疯,压下去就是,没什么大碍,王妃宽心。”
他口中说着不妨事,可面上却凝重的厉害,捻起金针小心往赵知行穴位扎着。
江晚深吸口气退开,看赵知行额间布满冷汗,低声吩咐墨竹去催刘太医。
不多时,刘太医就端着一碗温度正好的苦药前来,小心给赵知行喂了下去。
只是苦药针灸齐上,也没能让赵知行好转,反而面色变得微紫,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动了起来。
江晚神色微乱,握着桌角稳了稳才轻声问道,“为何会这样?”
刘太医眉心紧锁,抬手搭在赵知行腕上,眉头拧得更紧。
周太医看他沉默许久,再伤口附近小心摸了下,举着烛火往赵知行伤口处看去。
乳白微黄的烛火轻微跳动着离得近了,皮下细微的蠕动也更加明显。
按理来说,这般重的药下去,蛊虫已该沉睡,更别说还用金针阻了蛊虫动作。
可如今看来,莫说沉睡,这蛊虫明显活跃了不止一点。
想到此处,周太医垂目看向刘太医,见他也抬头看来,显然也是发现了异常。
可他们对蛊虫并不了解,倒是无从下手。
二人低声商议许久,依旧没想出什么法子,反而先前给赵知行用的麻沸药已经没了效果,登时痛得他冷汗直流。
周太医见状,忙给他又上了些药,只是这般用药并非长久之计,看赵知行面上微缓,便又拉着刘太医商议起来。
江晚不好打扰他们,可她不懂医术,更不懂蛊术,只能在旁边着急地踱步。
百越,异人,蛊毒。
她脑中不住思索着这几个词,猛地灵光一闪,快步去箱中取来一个册子翻阅着。
这是年前宋妈妈送来的礼单,当初因着大半都是补身子的药,江晚匆匆一瞥就收了起来,也不知宋妈妈有没有一并捎来什么压制蛊虫的东西。
墨竹看烛火有些暗淡,轻声又点了几根蜡烛,站在她身侧一并翻看着。
索性功夫不负有心人,竟真被她找到了一个似乎是解毒丹的东西。
江晚面上一缓,总算松了口气,吩咐墨竹尽快取来给刘太医看看。
这药虽名为解毒丹,可依着册子上的描述,除了毒,还能解大多数的蛊。
而且依着江晚对宋妈妈的了解,若非这药难得,定不会只送一粒。
她不求解蛊,只求压制,毕竟依着父皇对赵知行的看重,想来解蛊之人已经在路上,只要再撑几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