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皎,”秦不闻缓缓转身,眼中满是诧异,“你在威胁我?”
他终于起身。
身姿颀长,容貌迤逦。
他站在那里,好似一束冷淡的月光,冷淡疏离。
“是,”他应得干脆,语气微沉,“秦不闻,我在威胁你。”
她睫毛轻颤。
秦不闻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才发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哑,说出口的话失了声调。
她扯了扯嘴角,对上季君皎的眼神:“首辅大人或许不知道,‘朽’蛊还有一种解蛊方式,只要我与宫溪山成亲,那蛊毒便会转至我身上。”
季君皎神情平静,只是抬了抬眼皮,两片薄仞的唇轻启。
“秦不闻,奉劝你不要这么做。”
“若我偏不听呢?”
秦不闻心口升了一阵怒火,她不清楚这愤怒是因为什么。
若她当真识趣,也应该清楚,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答应下季君皎的要求,等宫溪山蛊毒解除,她可以再想其他办法。
可是不行。
秦不闻偏偏想要跟他作对。
——她在生气,因为季君皎。
在这一瞬间,连理智都顾不得了。
她看到了季君皎平静与冷寂的眸。
他分明什么都还没说,但只是看着那双眼睛,秦不闻便不觉拧眉。
男子长身玉立,身姿卓然。
只是那眼神太冷了,就好似什么苍山上的皑皑白雪,终年不化,冷冽刺骨。
“秦不闻,我只是不愿杀人,”男人顿了顿,丰神俊朗,万物不及,“不是不能杀。”
秦不闻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季君皎。
当初,她设计被街上的混混“欺负”,其实是存了考验季君皎心性的心思在里面的。
那晚,季君皎虽找到了那几个混混,哪怕怒极,可最终也只是让长青将那几个混混交由大理寺处置,未动用私刑。
而如今,季君皎却说,他会杀人。
秦不闻扯了扯嘴角:“季君皎,你不会的。”
男人缓缓向她走来。
一步,一步。
鞋履落在地板上,声音很轻。
她就那样看着他,在她的面前站定。
他的脸上无甚表情,但是秦不闻却皱着眉,薄唇微抿。
“你大可以试试。”
男人冷沉禁欲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秦不闻甚至来不及思索,男人一只手便落在了她的发间。
下一秒,木簪被那只修长的指骨抽出,秦不闻一头浓密如瀑布般的长发,瞬间垂落下来。
有几缕头发垂在肩膀上,秦不闻披头散发,不觉向后退了一步。
“去客栈收拾东西,搬回来。”
他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沉。
“你说过给我两日时间的。”秦不闻争取道。
季君皎不置可否,微微颔首:“好,还剩一天。”
“季君皎,你——”
秦不闻还想再“讨价还价”。
“秦不闻,你应该清楚,”季君皎缓缓道,“如今,没有底牌的那个人,是你。”
秦不闻眉头紧皱。
许久,她朝季君皎伸手:“发簪还我。”
季君皎将那只拿着木簪的手背到身后:“明日见了你,便会还你。”
秦不闻咬唇,却是朝着季君皎露出一个明艳得不能再明艳的笑:“好,首辅大人,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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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闻几乎是刚回到客栈,就开始收拾行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