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不用秦璟钺提,侯夫人也知道,接风宴上出了这样的事,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永明侯府都会在宋京被推到风口浪尖上,若是前脚才提了温玉是秦璟砚的姨娘,后脚就将人打杀了,那就相当于是把笑料亲手送到旁人嘴边了,侯夫人还没这么糊涂。
眼下的情况已经很明了了,侯夫人神色难看,却强压着恼怒试探:“阿钺,你说会把事情压下去,是真的吗?不会影响阿砚的前途吧?”
“只要母亲别把手伸到我院里,便不会。”秦璟钺说。
侯夫人呼吸都一滞,又想破口大骂,但最后她到底是忍住了。
侯夫人的人很快就把秦璟砚和温玉带走了,临离开的时候,秦璟砚目光总算在人群里找到了余穗的影子,他神色一变,似乎也发觉了现在情况不对,到底没多说什么。
这件事好像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有了侯夫人的保证,温玉的性命也有保障了,但余穗知道,属于自己的惩罚还是会来。
她只是勉强保住自己没落到了侯夫人手里,但秦璟钺也不会饶过她。
果然等侯夫人的人一走,秦璟钺就道:“珈珈,你先回去吧,别忘了,等会儿去母亲那里一趟。”
明珈并不想让秦璟钺和余穗单独在一起,她尤其害怕余穗又在秦璟钺面前拆穿她,本想找借口留下,但秦璟钺后面那句话还是吸引了她的注意。
对,她还是先把管家权拿到了才是正事。
只要有了管家权,她还不是想怎么磋磨余穗就怎么磋磨?
“珈珈知道了,那世子,珈珈就先告退了。”明珈说。
秦璟钺点头,明珈和他四目相对,能感觉到的只有他眼里的温和,悬着的心放了下去,明珈缓缓地离开了观月居。
“说说吧,怎么回事?”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了秦璟钺和余穗,秦璟钺终于质问,话说得格外直白。
“奴婢方才已经说过了。”余穗说。
她不再在秦璟钺面前低头,声音还算软绵绵的,但语调里却带着股说不出来的倔。
“本世子要听实话。”秦璟钺说。
余穗眼睑微垂,眼底有落寞闪过,但有黑绸遮蔽,这些并不至于让秦璟钺看到,她说:“不用奴婢说,真相世子也知道了,不是吗?”
她曾哭着为自己申冤,秦璟钺却从来不置可否,而她现在已经清楚了,只求人没用,还得学着靠自己才是。
在秦璟钺面前指认明珈,只会遭对方厌恶,那她干脆就不提了。
少女个头不高,脑袋也就只到秦璟钺锁骨处,就算她现下有意地去把腰杆挺得笔直,也给不了别人什么压迫感。
听出她话里些许的质疑,秦璟钺冷笑了一声,他说:“你这是在对本世子不满吗?”
目光打量着她,最后落在了她那张脸上,透过她这张带着倔强的脸,秦璟钺好像真的看到了故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