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晕倒又是叫了大夫的事情,不可能瞒得住侯府上下。
等沈老夫人听闻动静,急匆匆赶到的时候,元氏已经醒了,正躺在床榻上。
沈步辙也没有离开,默默的坐在元氏的一旁。
沈老夫人一脚迈过门槛,看着屋子里一片愁云惨淡的模样,眉头都皱了起来。
“你们这是作什么?”
“我听说元氏瞧了账本,便直接晕倒了过去?你这有当家主母的样子吗?不就是一万多两的罚金,慌什么?侯府给了就是!”
元氏一听这话,强撑着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沈老夫人便瞧见了一片苍白的脸色。
“老祖宗,您知道侯府如今账面上有多少银子吗?您就说的这样轻松?”
沈老夫人微微一顿,走到桌边拿起了账本:“老身把侯府的账交给你,自己也许久没看了,总归几万两现银应该还是有的吧?”
元氏挺直了身板,心里憋着气,自顾自的说:“年末了,原本就是要用钱的地方,打赏下人、佃户,这里要多少银子?”
“您还要给温穗穗那个贱人办盛大的喜宴,还要八抬大轿把她从丞相府抬进来,这里就要花上两三千的银子!”
“当初我嫁进来的时候,婚宴可用了这么多银子?更别提江照影了!”
沈老夫人听着元氏絮絮叨叨,皱着眉十分不耐烦:“再怎么说,侯府都付得起这一万两千两的罚金吧?”
元氏冷笑:“除去铺子、庄子、田地和库房里的首饰、藏品,侯府如今的现银不过两万多两!”
“还了银子,再给温穗穗办了婚宴,侯府上下这一整年都喝西北风了!”
沈老夫人和沈步辙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侯府就只剩下两万两了?”
要知道,起码一万两银子,才能维持侯府一年正常的基本运作,还是紧巴巴的那种,若是这点银子都没了,怕是日后下人的月钱都发不出去了。
元氏手里握着这个烂摊子多年,此刻也破罐子破摔,“您可别忘记了,您儿子生前纳了温穗穗那个贱人,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银子。”
“侯府又是上下打点,花了多少银子,才让步辙入朝顺利为官,江照影入门,婚宴花了多少银子?伏哥儿入那个白鹿书院,又是花了多少银子?”
“侯府上下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进账,底下人做的生意总是亏本,田庄的收成也一直不好,能有两万两,都是儿媳战战兢兢打点好的!”
沈老夫人听到这里,倒是许久都没有说话。
她知道,元氏说的确实有道理。
从前她掌家的时候,侯府正是如日中天,光现银就有几十万两,还不算田地庄子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