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元?哈哈哈, 好!如此风华,如此文采,竟是出自清北, 此地果然人杰地灵!”
安王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 他看了一眼平南侯,笑眯眯道:
“不知平南侯现下以为徐解元如何?”
安王将徐解元三个字咬的极重,平南侯抬头看向安王, 那冷冽的目光隔着几名官员看过来, 冷意仍未减少:
“解元而已。以此子之能, 若圣上拜其为将, 可保我大周百年安宁。”
安王面色微微一变, 想不到平南侯竟能给徐韶华这般高的评价,最重要的是, 平南侯这话传出去, 他若是要将徐韶华强行纳入自己派系,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说一句“视大周安危于不顾”?
景帝听到这里,也终于开口道:
“平南侯,若我大周之江山存亡之重任皆系于一人之身,那即便守住一个百年, 下一个百年又当如何是好?”
平南侯闻言一怔, 忍不住抬头看去,隔着冕毓, 他看不清景帝的面容,过了三息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僭越, 幸而景帝未曾计较, 但平南侯还是拱手道:
“是臣失仪了。臣方才所思不公,多谢圣上不吝赐教, 拨云见雾。但依臣之见,徐解元文武双全,可若能入伍,或许于我大周基业稳固有奇功。”
“寒塞之乱已平,月以之战不是还有雷卫千总吗?平南侯难不成想要徐解元远赴南疆,助雷卫千总一臂之力?”
景帝似笑非笑的看向平南侯,不过隔着冷冰冰的冕珠,无人得见景帝的真实情绪,只是平南侯隐隐约约察觉到今日的圣上话中带了锋芒。
不过,景帝这话却正好切中了平南侯的软肋,圣上无权,如今封他做个侯爷已经到顶了,接下来,雷氏一族能否名垂青史,便只能指望雷氏子孙了。
平南侯想到这里,躬身一礼:
“圣上思虑周全,是臣方才一时情切。”
来日方长,只要这徐解元有意入朝,到时候他自有办法让其为自己所用。
景帝略一抬手,平南侯退回原位。
一旁的安王这会儿也才放松了紧绷的身子,下一刻便听景帝道:
“寒塞一战,徐解元居功甚伟,而今论功行赏,今日早朝便议此事吧。”
景帝抛出议题,随后安坐上首,还未过几息,安王便已经站了出来:
“臣以为,徐解元尚未入仕,便能心有家国,立下如此功劳,于公于私,都应重赏。”
平南侯看了一眼安王,淡声道:
“臣附议,不过,徐解元尚未入仕,这赏赐须有待商榷。”
“若其父母安在,则恩赏其父其母,若不在,有妻封妻,无妻则赏其族。”
左相终于站了出来,说了一句中肯的话,景帝对于徐韶华的信息可谓是了如指掌,可此刻他还不能轻易开口,随后景帝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人群。
下一刻,程声余站了出来:
“启奏圣上,徐解元今年十之有五,乃清北省泰安府人士,而今双亲安在,其族……”
程声余不过片刻便将徐韶华的家世信息一一道来,可却听的朝中众人眼睛都直了。
“十五岁?这徐解元莫不是打娘胎里就读书了?”
“清北地辟,吾倒是从未听过一个徐姓宗族。”
“可若是如此,不才说明这位徐解元非常人哉?”
朝臣们一时议论纷纷,安王的眼睛已经迸发出了难以掩盖的光芒,十五岁的少年隽才,无论是他的才华还是年龄,都足以令人称道!
倘若,他拜于自己门下,以他今日之功,他日之才,右相……不过浮云一片尔!
平南侯却忍不住看了一眼程声余:
“程侍郎乃是工部中人,倒是对徐解元颇为了解。”
程声余闻言,看了一眼平南侯,恭恭敬敬道:
“侯爷难道忘了当初前晏南巡抚之子因何获罪吗?右相当初也曾提过徐解元一句,下官心生仰慕,这才私下探查了此事,却不曾想……徐解元竟有如此大才。”
平南侯闻言细细思索,随后一怔:
“竟然是他!”
众人也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这便是国子监那位点贡生了,入监不过半载,便得三艺一试之首,一己之力,力压群雄啊。”
可方才,众人甚至都不曾敢往此事上联想,安王这会儿激动的手都抖了。
随后,安王站了出来,朗声道:
“圣上,臣以为,徐解元既于科举之道有所大才,此番赏赐不若恩荫其父母亲族。
且,徐氏一族能有徐解元如此人物,圣上或可下恩旨,准徐氏阖族入京,以仰圣恩。”
平南侯闻言,也不由得点了点头:
“不错,恩荫阖族,方才配得上徐解元此番大功。”
安王和平南侯的话让景帝不由眸子一沉,一旁的左相站出来,淡淡道:
“不知二位是何居心,凡背井离乡者,皆无枝可依,徐氏一族本就长于清北,二位如今要他们贸然进京,究竟是恩赏,还是另有所图?”
左相这话一出,安王同样平淡道:
“清北之地实在偏远,若徐氏一族中有与徐解元一般的有能之才因此耽搁了,乃是我大周莫大的损失。”
左相冷不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