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四爷赶紧先接过来。
林雨桐半拉子身子都从墙上探过去, 高个子四爷一抬头被亲了个正着:“……”就看见桐桐跟偷到腥的猫似得。
这样闹心的日子她的心态可真是老好了!
被这么一打岔也忘了问她递过来的是什么了,大冷天的扒在墙头舒服吗?他压低了声音,“赶紧回去, 不冷呀!”
“我半夜去找你呀!”
我难道不会翻墙?以现在身体条件, 助跑两下撑着墙头也就过去了。但两家这关系,对爬墙头这种事比别人的敏感度要高, 你可消停点。
那你亲我一下!你是真能作妖。四爷这边刚仰起头, 就听见林雨桥喊:“姐――”
桐桐溜一下缩回去了:“嗳――”
四爷在这边还能听见林雨桥在院子里喊呢, “我看一下你这边的炉子。我给你加一次炭,晚上不用管,明早起来我再给你加……”本来叫你开一下房门的,结果你在厕所, 我直接进去好了。
四爷就在这边听见桐桐走远了,一边走还一边道, “你放着, 我自己添也成。”
确实是回前面去了, 他才带着桐桐给的东西回屋。
到屋里把布包打开,“……”是卤猪蹄,还是原来的味道,确实可长时间没吃了。但这递东西的地方在厕所边上。但还是伸手捏了一块往嘴里塞,嗯!要是有一壶桐桐酿的葡萄酒就好了。
桐桐酿的佳酿没有, 不过过年走亲戚要带的酒买了不少, 不算是多好的,偶尔喝两杯也行。酒在厨房的隔间放着呢,他出去取了来。
以前两人还能相对小酌, 这样的天气就该坐在暖炕上,围着被子你一杯我一杯的。如今, 隔着一层墙皮……敲摩斯密码吗?
拿了酒过去,才说拆了包装,把纸盒子扔出去呢,门就被推开了。
刚才该顺手关门的!叫金保国给闯进来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四爷还想着怎么解释这突然出现的猪蹄,结果金保国只愣了一下,就过来坐了,“是不是最近不顺心。”猪蹄肯定是从县城买回来的,买回来干嘛?不是偷吃!是孩子心里闷,晚上喝酒用的。喝闷酒还不能叫家里知道的吧。
他啥也不说了,出去拿了两个碗来,酒满上,爷俩一块喝一杯。
蹄尖含嘴里,嗯!“县城哪家做的,这个味儿好。”
四爷没言语,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金保国以为孩子心里有事,他也不纠缠这个问题,问道,“是不是跟你对象那边有变故了?最近你可都没跑京城!这过了年可都二十四了,正经的大小伙子了,这事你往心里去。要是人家对象能把你安排在京城,家里别管,只管去。在京城买房干啥的,老子能给你弄来。人一辈子,遇到的贵人不用多,你这个对象闹不好就是你的贵人。你跟老子说句实话,是不是人家孩子家背景深……咱家高攀不上?”
再不逐渐透漏一点,将来这话不好往回圆呀!四爷特淡定,“家里没什么背景,不过是人有本事……”
金保国皱眉,女人有本事了,有时候未必是好事。把人的品行往好的方面想,人家就是靠本事能在大部委工作的。那那样的地方什么样的人没有,所有的好人才都聚集在那样的地方了,人家凭啥看上自家儿子了。
自家儿子有什么?那工作在小地方看起来是个正经的营生,可实际上算的啥?
能看上的也就是长的比别人都好……这要是看上这个,这能长久不?
就算能,可遇上一强势的儿媳妇,自家小子这性子……别看是个蔫人,不爱说话,但其实呢?
怎么琢磨都不像是靠谱的。
要是之前那个给自家儿子介绍对象的事后续出了那般恶心人的事端,他这会子都忍不住叫儿子旧事重提了。要是看不到将来……有坚持的意义吗?
当然,这会子看儿子的表情这么谈显然是不合适的。他陪着又喝了一口,一肚子话却不知道从哪说起。
四爷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就说金保国,这个只干代办的事,季节性太强。你又不想种地,那就得找个长久的营生,“……我看现在好些人觉得果子不卖钱了,在砍树呢。要换别的果树了……”
啊?!
啊!
砍树……跟咱们有关系?
“砍了的树……”金保国一拍脑袋,“纤维板!咱自己弄一纤维板厂。”
悖≡趺疵幌肫鹫庖徊缱邮履亍O宋板用的又不是整块的木头,就是木屑重新加工的,树根树梢树枝之类的,没有什么不能用的。就是修建下来的果树枝条,也能可以用的。这玩意家具、装修,需要的可多了。就是不对外卖,我直接弄一家具厂,专做纤维板家具,想来一样又销路。咱不走高端的市场,就走低端的。像是农村市场,给孩子婚嫁,找那种看起来体面但价格不贵,样子好看的家具,这玩意应该特别受人喜欢。还有就是城里的打工人群,他们租房子,太好太笨重的家具根本就不划算。这种家具就很好。小儿子弄的那个翻新旧家具,确实挺赚钱的。这就证明这个打工人群也是个消费群体。他们需要的东西往往就是需要了就买便宜了,然后扔了也不可惜的那种。当时就该想到的!
这一点拨,金保国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对对对!过了年老子就跑这个事。明年就给办起来。”
行!有事忙了,就不盯着我了。关键是以后出面挣钱确实不合适了,金保国是个不错的人选。钱也落不到别人的腰包里去。
这边正说的昂扬呢,就听到‘咚咚咚’‘当当当’的声音,还挺有节奏的。
四爷朝墙上看,桐桐在墙那边发‘电报’呢,翻译过来就是:睡了吗?
没有四爷的回应,她继续敲了几下。
金保国朝那墙看了一眼,“是林家的闺女住这边吧?”
不是!嘴上却道,“不知道。”
金保国却以为是了,肯定的,这自来住哪个方向都是有讲究的。他笑了一下,大半夜的还这么折腾,难怪杨碗花说一群麻雀都没她吵。人家麻雀夜里也歇了,这姑娘夜里还不消停。
四爷怕桐桐再敲,赶紧催金保国,“睡吧……喝不了了,有点多了。”
那就睡吧!
金保国出去的时候又叮嘱,“别把窗户都关严了,留个缝隙……”用炉子得千万小心。
好容易把人给打发走了,四爷给桐桐发消息,“睡!敢出来爬墙试试?”
桐桐回复:爬不了了,下雪了。
下雪了?
四爷从窗户看过去,果然洋洋洒洒的下起来了。当天夜里,四爷做个梦,梦见桐桐仗着踏雪无痕的轻功,就落在他的屋顶上,手持长剑,风把她的长发吹的飘起……
然而,风没吹到桐桐,却吹到他了。窗户留了一条缝隙,半夜里被风吹开了,第二天起来有点感冒了。
一夜的好雪,起来还下个没停。早上起来都出来扫雪了。
四爷一说话桐桐就知道怎么回事,咋还能感冒了呢?
吃药没?
她早前都给药丸子了,各种的药丸子做好叫他带着。
四爷:“……”都在县城放着。但还是很痛快的点头,吃了!
吃个屁了!
晌午跟他在门口一照面就知道他肯定没吃,林阎王虽然现在不干跟阎王抢人的活儿,但本事没丢。
于是,这天夜里一过十二点,四爷就听到房门被轻轻打开,他裹着被子起来,也没敢开灯,正说要下床了,桐桐就闪身进来了。
四爷气的呀,“感冒而已,感冒药喝了三天就过去了。”
可我这一针下去,你捂着被子睡一晚,明早就能好。
她跟他商量,“过了年,不行你就住县城吧。实在不行,在县城买套房子。”现在县城的房子是真便宜,还有那种老单位盖的房子,也就是三四十平一居室的,临时过渡一下也行。
“再等等。”四爷拉了被子,叫她脱了外衣躺上来,说到底,她别的不担心,就担心他的生活。可不能总依赖桐桐照顾。这是很快找到彼此了……这要是一直不好找见对方的时候日子还不能过了?再者说了,常用的那些药,一直是我帮你做的,方子我不知道吗?你不能总惯着我!
还是我错了!
四爷把人拉在怀里给她捂着,结果一到怀里她就不老实了,“干嘛!?”一把按住她的手。
“捂捂手!”她说的理直气壮。
手心都是烫的,捂什么手!
两人不敢大声说话,磨蹭到四点多了,老太太觉少,这个点差不多都该醒了。桐桐得走吧,四爷跟着起,得把她的脚印给遮挡过去吧。
结果人家不用,都不用开门,从窗户翻出去,直接上了屋顶,从金家的屋顶过去,落在林家的屋顶,然后直接从屋顶翻到房间里。地面上一点脚印都没留下。话说,这样的天也没人看屋顶去呀。
关了窗户开了灯再看,昨晚给自己放猪蹄的饭盒和布包也不见了,手脚够麻利的。
四爷最佩服桐桐的就是,别管是多安全的日子,她想到的第一件事都未必是她的空间,而是她总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她的身手得捡起来。
这是啥原因呢?
爷不能给她安全感?还是怕她不能给爷安全感?
林雨桐是不知道四爷发散了那么多,她现在是个勤快的好姑娘。为了能从从金家门口过几回,跟四爷见见面,卢淑琴说给金凤送吃的,她就去。金凤在年跟前的生意可好了,大过年的,都大扫除。一年积攒下来的东西,不用的现在才收拾出来,留在家里也是占地方,送这里好歹能换点钱。她包裹的严实,蹲在地上,扒拉那些酒瓶子,“这个都成这样了……人家都不爱收……那个你拿回去吧,人家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