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够轻易让予他人?
坐上了马车,夏知元主动的掀开了一方帘子,她朝外瞧去,果不其然就见到了一匹黑色骏马。
长长的马鬓毛油光水滑,马蹄子走起来一抖一抖的。
这是殿下的若雪,夏知元朝上打量,就见殿下身着着一身戎装,和自己并行在官道上。
白茸茸的兔毛贴着她的脸颊,夏知元鬓边发丝垂落,被寒风掀起几缕,她的指尖有些微微发红,应当是被这严寒所冻。
赵长霖想着前几日塞给她的保暖手套,也没见她戴上,可别离之际,又不想斥责于她,让两人闹得不开心。
她眼底神情晦涩,转瞬即逝。
那日,自知元熟睡之际。
赵长霖掀开了被子,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怕发出声响将夏知元从床上吵醒,她就连鞋都没有穿。
脚踩在柔软的毛毯上,佝偻着腰肢朝前走着。
这倒是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平生第一回做贼,说是做贼也不准确,这反倒是她自己家,怎的能叫做贼。
她想找到知元抄写的书籍,以往赵长霖虽不在意这些琐碎小事,可平日里回来之际,也总能见到那放在窗边,未写完的书册。
墨迹斑驳,字迹娟秀。
知元相比较自己在长公主府的那段时日,字迹书法的确有很大的提升,现在恐怕要比林晓霜写的还好看。
只是,今日知元仿佛是有什么心事一般的,将那书册和纸团全部都收了起来,一个字也不让自己看。
就算是看了书坊之中的春宫图,也不必如此害羞吧。
一定是心中有什么古怪,但又不肯和自己直说?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就算是再细心的知元也藏不住事,赵长霖看着那上了锁的抽屉,站在大殿一动未动。
她的脑海正在天人交战。
这抽屉的钥匙,作为整个皇宫的主人,她手中自然有,只是这样冒昧的打开,就意味着自己彻底的侵占知元的秘密。
可是,赵长霖扪心自问,她还没有大度到可以打开鸟笼,将自己心爱的雀儿放飞于天空。
弃自己离去。
是啊,她一直都是如此卑劣。
赵长霖墨色的长发散落,遮盖了她的侧脸,大殿之中烛火悠悠,将她的影子拉长。
蹲了下来,她看着那抽屉,指尖撑在红木桌上,触碰到冰冷的铜锁。
闭眸之间,她做出了决定,自己不该这样肆无忌惮的触碰知元的底线,那样会惹得知元不开心。
松开了铜锁,赵长霖刚打算起身,但或许是蹲的时间有些久,不知不觉间腿就有些酸麻,站起来一晃神,赵长霖看到了在桌角的角落,有一团白色的纸团。
上面墨迹点点,显然是有字迹的痕迹。
也是,如果按照以往知元细心的模样,她必然不会遗落就丢在地上的废纸,但今日自己的突然造访,让知元有些手足无措。
不知如何面对自己。
这一幕幕,赵长霖都是看在眼中的,所以这是知元在慌乱中,尚未整理的草稿。
这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赵长霖克制不住的,捡起了那团纸。
她缓缓展开,只见上面的字迹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