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运不语,因为他也不明白。
是为了获得父皇的信任吗?可那时他早已经是国舅,是父皇极其信任的人了,何必再多此一举。
谢洛书痛苦出声:“陛下,他怎么可能谋逆?”
“因为他的腿根本就不是为了救先帝而毁的。”御书房的门被从外面打开,寒风凛冽而入,披着紫色狐裘的周怀谦踏着风雪进来。
海渡躬身行礼:“参见王爷。”
沈云起沉声平静:“老师。”
跪在地上的谢洛书抬头看着他,颤声道:“老师。”
将披风解下,李公公眼疾手快的上前接过。
周怀谦看向周朝运点头以做行礼:“陛下。”
“皇叔刚刚的话是何意?”周朝运看着他问道
周怀谦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看向跪在地上的谢洛书:“他那双腿换来的是谢家如今体面。”
谢洛书眸中不解。
周怀谦神色平静的道出了当年的真相。
“先帝早就知晓你父亲与匈奴有书信往来。”
“他那双腿是本王在御史台大狱内亲手打断的。”
屋内的人眸中都闪过惊讶,想象不出来向来宽厚的贤宣王废人双腿的模样。
谢洛书更是一脸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本王原是要直接取他命的,是先帝拦住了本王。”周怀谦打断他的话
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谢洛书盯着地面摇头:“若是我父亲通敌,先帝为何不直接处死他,而是要留他一命?”
“因为太后。”周怀谦平静的吐出这几个字
“国舅通敌叛国,众口铄金,当时贵为皇后的太后娘娘该如何自处。”
这么一说很多东西就清楚了,谢洛书失魂落魄:“所以父亲双腿被废,很快先帝就以此为由收回了他手中的实权,只给谢家留了一个显赫的爵位。”
脑海里飞快闪过什么,他猛然抬头看着周怀谦:“四年前老师让我游走天下,寻找能为朝廷所用之人,我自那时起辞去了大理寺卿之职。”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他绝望的问道:“老师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周怀谦眸色平静,没有波澜:“留你父亲一命是因为皇兄阻拦。”
惯来从容平和的眸子闪过冷漠:“我绝不会允许谢家再有握权之人。”
“那为何还要选我做陛下的伴读,为何还要亲自教养我。”谢洛书接连崩溃,出声质问
“为何……还要让我唤你一声老师?”
周怀谦看着他这副模样,一时无言。
见他沉默,谢洛书自嘲出声,自问自答:“为了将我捏在手中威胁我父亲,对吗?”
“谢子玉!”一旁的海渡下意识出声制止他大逆不道的话语
听见他叫自己,谢洛书低头一笑,抬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周怀谦:“子玉这个表字还是老师给我起的。”
“君子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周怀谦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对他所做之事并不否认:“一开始确实是为了控制你父亲。”
“但后来本王将你亲自带在身边教养,对你与云起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