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宁国公和先帝还有陛下的关系亲厚,人尽皆知,没有人会把他和逆贼联系在一起。
他继续道:“陛下吩咐之后,我们确实发现了异常。”
“长安有一家医馆特别出名,据说里面的大夫尤擅治疗腿疾。”
“每月国公爷都会去一趟。”
周朝运眸色暗沉,此事他知晓,舅父还多次与他提及那大夫医术了得,说是双腿疼痛彻夜难眠,只要让他看上一看,便能睡几日好觉。
而他却还因为他当初为了救父皇双腿被毁而愧疚,心怀感激。
这些年真的是被他耍的团团转!
海渡接着道:“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只要国公爷出现在那家医馆,还有一批人也会在那一天光顾。”
“有朝堂官员,也有一些商户。”
低垂着的睫毛遮挡住了眼底的波涛,周朝运缓缓闭上了眼睛,平静道:“子玉呢?”
“他可知晓?”
海渡道:“据万图堂观察,应是不知。”
一门之隔,外面是呼啸的寒风声。
谢洛书跪在御书房门外,脸色冻的发白。
今日发生的一切好像一场梦,神策军破开府中大门,细数父亲的罪责,他觉得是误会,可父亲毫无反抗的态度却让他心生慌乱。
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他想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所以他进宫求见陛下,却迟迟得不到召见。
不知过了多久,御书房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他猛然抬头看过去。
出来的是海渡,他走至谢洛书身前低头看着他,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他:“陛下让你进去。”
跪了太久,谢洛书起身时一个踉跄,海渡眼疾手快的拽住他。
最后叹了一口气搀扶着他走进御书房。
进去之后,周朝运垂眸看着案上的奏折。
谢洛书跪地行礼,却没有听到他像以往一样让他起身。
屋内安静极了,沈云起面无表情,海渡虽然为难却也不敢擅自说话。
过了许久,啪的一声轻响,手中的奏折被掷在案上,海渡肩头一颤。
眸色深不见底,目光如有实质的落在跪在地上的谢洛书身上,周朝运平静道:“朕只问一句,你是否知晓或参与?”
这句话打破了谢洛书心底的侥幸,若不是证据确凿,陛下只怕不会这么问。
可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父亲怎么可能通敌叛国。
他看着上座的人,眸光闪烁:“陛下,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
“我父亲与先帝是何等亲厚,他怎么可能背叛先帝,他……
拿起案上的信件用力的扔在地上,锋利的信封边缘划破了谢洛书的脸颊,血渍凝成了血珠。
周朝运厉声打断他的话语:“你自己看!”
颤抖着双手捡起地上的信封,熟悉的字迹笔锋,那是他从小就临摹的字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看着上面的内容,越往下心越凉,看着最后那句“臣候王爷十三载,静待王爷入主长安。”谢洛书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痛哭出声。
十三载,足以说明二人勾结并非一朝一夕。
他抬头看着周朝运:“他为了救先帝双腿被毁,再也站不起来了,他怎么可能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