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离开,随春生回头看了一眼慕笙落寞的神色,暗自摇了摇头,嘴里啧啧两声。
“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不过,随春生上下看了慕笙一眼,他虽好,却配不上善宜,具体哪里配不上她又说不出来。
低头思索,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善宜呢?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随春生眸光微闪。
不威自怒,与生俱来的尊贵,让人不敢放肆,随春生心想,他那样的人才能把善宜保护的很好很好。
被人群簇拥着的慕笙在看见南善宜离开的背影时,眸中落寞寂寥。
过了一会却又重拾信心,再次坚定。
她不知道那首曲子本来就是为了她写的,当初想让她与自己共同完成,于是便向她请教。
可惜后来她拒绝了自己的心意,他便不好再打扰她。
被她拒绝后,他将曲子改了又改,才成了今日呈现的模样,取名《望卿归》亦是在告诉她,他愿意等她回头。
其实慕笙本来都准备放下了的,可是谢洛书一走,他便以为自己又有机会了。
她那样好的人,让他怎么甘心放下,他以为近水楼台先得月,来日方长,他愿意一直等,等到南善宜喜欢为止。
南善宜走到画舫的后面,春风和煦,层叠的裙摆微微扬起飘动,水蓝色的莲花在白色的裙摆上绽放,她每走动一步都好像涉水踏月而来,步步生莲。
她面朝江水,安宁间,身后的门忽然被从里面打开,才回头,就被两只大掌掐着腰抱起来转了一圈,最后把她放在了画舫一楼的窗沿上。
忽然的惊吓让她忘记了发声,看清是什么人后,杏眸由惊恐变成了错愕。
周朝运背朝着江水,一只手掌着她的腰让她坐在窗沿上,微微仰头,两人无声对视。
抬起的那只手缓缓的落在她的脸颊上,晦暗的眼眸一点一点的扫过她的面容,思念,惊喜,嫉妒交织成复杂的网,笼罩缠绕着他的内心。
“不是说过离他远些吗?”
“我真的想弄死他。”
朝思暮想的人近在咫尺,呼吸不分彼此,他说出来的话狠厉骇人,却带着不符合他身份的低微委屈。
“怎么不说话?”
“心虚了?”
南善宜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眸中是难得一见的愁色和无奈。
垂在两侧的手紧紧的抓着窗沿,难以自控,水意上泛,空潭中泻满了春水却倔强的不愿流下。
纤细白皙的手慢慢抬起,轻微颤动,想摸一摸他的脸,却在只隔着一点的时候停了下来,心中犹豫不决。
她不敢,她不敢。
可周朝运不想让她再逃避了,这一次他要拼尽全力,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机会,抬手握住她的手落在自己的脸上。
一瞬间,睫毛颤动,一滴清亮的泪从眼眸中间滴落,砸在了雪白的衣裙上。
“你不该来的。”南善宜垂眸看着他,染上湿意的嗓音尽里是无奈。
对他,亦是对自己。
分别的时间里,思念成疾的从来不是一个人。
他的诅咒成了真,他不在的日子里她看山看水,看日月星辰,看每一个和她擦肩而过,形形色色的众生都像他,却皆不是他。
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有缘无分,相识已是极大的幸运,不要再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