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必激将本王,大丈夫言出必行,只要姑娘不要赖账,本王就是给你又何妨?”长孙焘反手一切,在短暂的麻/痹过后,鲜血飞溅,耳朵已被割下。
剧烈的痛楚让他意识涣散,但他仍旧眉头都不皱一下,把耳朵捡起来,扔到少女面前。
比起晏晏承受的,这点痛楚算什么?
长孙焘再次扬起匕首,鼻子和嘴唇已被他削下,他捡起模糊的血肉,口齿不清地道:“给你!”
疼,撕心裂肺的疼,钻心的疼,一阵一阵袭来,他感觉脑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时,他用鲜血淋漓的手,抠出一对眼珠。
这一次,他终于忍不住嘶吼,他用尽全力,压抑着剧痛,把眼珠子掷向少女:“给……给你!”
接着,他用仅剩的意识,砍去了自己的左手。
“啊……”嘶哑的吼叫从他血肉模糊的嘴里发出,他的痛呼是那么彻骨,那么压抑不住,那么的凄厉可怖。
“给你!”他摸索着,把手臂和匕首扔过去,压抑着剧痛勉励道,“最后一只手,我取不了,你来取!”
五识因为疼痛,渐渐没了,声音、味道、光线,他已经很难感受到。
但那又如何?
只要能救晏晏,就算他成为了废物,他也要和晏晏好好活着。
还想再喝一杯晏晏酿的桂花酿,只是他应该还能尝出味道的吧?
晏晏那双巧手,真是什么都能做,但是自己残了后,就要辛苦她操持一切了。
真是心疼啊……那么小的人儿,却没享受过一天安稳的日子,说到底是他这个丈夫没尽到责任。
隐隐约约有脚步声传来,原来是少女来到了他的身边,俯身在抽出痉挛低低嘶吼的他耳边,轻声道:“真是没用,这样便信了,我从来不想要你的人,也不想要其他,我想要的是你的心,一颗鲜活,尚且在跳动的心。”
说完,少女捡起匕首,一刀刺进他的胸膛,当真剜出一颗鲜活的心。
可他一具身体已残败,面庞上根本看不出什么表情。
不知他有没有为自己的冲动后悔过?
丢了命,丢了一切,甚至连晏晏都救不了,他真的没用啊……
等等。
他为什么还有感觉,为什么还能听见?
难道?
长孙焘猛力睁开眼睛,天光刺目,一阵深疼,他……竟没死?
原来,此时的他正被一株藤蔓缠住四肢,悬空挂起,而一根细小的藤蔓仿佛有生命一般,刺进他的颈肩。
而小黑和灰灰,正倒在一片柔软鲜嫩的草地上,呼呼大睡。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沼泽,没有什么巨蟒,没有什么瘴气似的浓雾,也没有什么食人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