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卓再次一愣,看向吴楷:“舅舅,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娶那秦家的姑娘?”吴楷没好气。
李元卓顿了顿,诚实道:“我是有意想娶秦三姑娘。”
“你!”吴楷气得脸都有些红,“那秦三姑娘只是一个五品小官家的庶女,你贵为国公爷,怎么能娶这种姑娘入府!”
李元卓连忙解释:“舅舅,秦三姑娘虽只是一个五品小官家的庶女,可她跟别的姑娘不一样,当初我认得她时,我只是个被革了官职的罪臣,可她一点也不嫌弃我,还经常给我陪伴和鼓励,我总不能因我承袭了韩国公爵位,便弃她而去吧?那我成什么人了?”
吴楷闻言沉默了下,半会,才有些松动道:“你若真喜欢她,也不是不可,但你绝不能娶她为正妻,纳她入府当个妾吧。”
李元卓眨了眨眼,旋即摇头:“舅舅,您有所不知,秦三姑娘性情虽天真烂漫,可骨子里有股傲气,她曾说过,宁作贫人妻,不作贵人妾,她是绝不会同意给我做妾的。”
吴楷不由冷笑:“元卓,你还是太年轻了,像她这样的姑娘,我可不知见过多少,还未婚配,便整日纠缠于你,这是正经女儿家能做出的事吗?”
李元卓闻言噎住。
吴楷又说:“不说她的家世,就她这品行,也当不了国公府的宗妇!国公爷的妾室,委屈不了她,她不就是想攀高枝吗,你就纳她做个贵妾,我就不信她不愿。”
“舅舅……”李元卓还想说什么,被吴楷打断。
“元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你虽没了父亲,但你还有嫡母和舅舅,舅舅总不会害你,就连你嫡母也说那秦三姑娘难登大雅之堂,不是什么良配。你如今是李家长房的顶梁柱,若娶个这样的姑娘回来,岂不是自毁前程?我和你舅母已经商量好了,待你除了服,就将你表妹嘉宜许配给你。”
“表妹?”李元卓愣住。
“是,你表妹跟你也算青梅竹马,嘉宜她知书达理,就是身子骨弱了些,往后帮你管着家,也不会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后院争宠上,你后院清净了,方能将心思放在仕途经济上啊。”吴楷循循善诱道。
他顿了下,接着又说:“至于秦三姑娘,你放心,待你娶了你表妹过门,我亲自为你到秦家提亲,我就不信那秦郎中,还能不愿将一个庶女许你为贵妾。”
“这……舅舅,您让我好好想想。”
吴楷闻言也不逼他,只道:“你想想清楚吧。”
……
翌日。
沈清正在用早饭,便听丫鬟夏芙来禀报。
“姑娘,二爷今日未去王家念书,只来了我们院里的莲池边干坐着,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
“嗯?”沈清放下碗筷,道:“我去看看。”
她走到莲池边,便见沈策坐在莲池边的一块石头上,他呆呆地看着池中的莲花,似乎出了神。
沈清走上前,歪头看了看沈策清秀的脸:“二哥,你在干嘛?”
沈策回神,看向沈清:“小妹,昨儿俞老先生布置了个作业,题目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嗯?”沈清挑眉。
沈策解释:“《大学》有云: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又云: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可见要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就必须先格物,我正在格那莲花呢。”
沈清:“……”
她没想到上辈子有‘阳明格竹’,这辈子有‘沈策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