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蹲下行礼,不敢直视龙颜。
只是洛宜还没完全蹲下去,阎善渊已伸手握住了她的小臂,稍许用力就将她带了起来:“不必行礼,刚在与几位大臣商议康亲王之事,这才耽误了些时候。”
阎善渊缓缓取下龙冠,跟在他身后的江盛海连忙接住,然后识趣儿地退了出去。
连个布菜的人都不曾留下。
偌大的殿内只剩下了洛宜和阎善渊,洛宜还觉得有些空荡荡的。
“皇上可是饿了?我服侍您用膳吧。”好在洛宜调整得很快,她的脸上扬起漂亮灿烂的笑容,声音也甜软如蜜。
阎善渊伸手捏住洛宜的下巴,仔仔细细地将女子的小脸打量了一遍,随后才流露出些许满意的神情来:“这伤瞧着倒是好上了不少。”
“陈太医服侍得尽心,每日都来为我看诊......右耳也好了许多,兴许再过个七八日就能好全了。”洛宜说道。
两人落座于桌边,洛宜便自觉地替阎善渊布菜了起来。
这是他们二人第二次同桌用膳,阎善渊看着洛宜熟练的动作,突然想到她从前在定国公府,是不是也是这么伺候顾衍霄的?
这个念头让阎善渊握箸的手微微一顿,又想起了江盛海说洛宜今日赠给顾衍霄一枚平安符的事。
平安符。
他与这小家伙相处这么多时日,也只看过她跳舞,不曾收过什么定情之物。
替阎善渊盛羹汤的洛宜敏锐地察觉到了阎善渊的凝视,她茫然地看着阎善渊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不妥?”
那双桃花眼,倒是澄澈如春水明镜,好似只能装得下他一个人。
阎善渊的舌尖顶了顶左腮,又一次后悔起了自己当初赐婚的事。
说到底还都是顾衍霄的错......碍眼的东西!
想到这儿,阎善渊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但是开口的语气却又变得温润柔和:“没什么。只是今日觉得定国公,格外碍眼......”
他掌捆洛宜那一巴掌,这笔账阎善渊还记得的。
洛宜听到这话,却不好接,毕竟当初赐婚她和顾衍霄的,也是阎善渊。
她抿嘴笑了笑,也坐下开始用膳。
然而也正是从这时起,投喂者反倒变成了阎善渊。
一会儿夹来一块青笋,一会儿递来一只凤尾虾,就连那老鸭汤里的鸭肉都是剔好了肉送过来的。
一面投喂,阎善渊还不忘说道:“你那宅院中的小厨房,也是朕命江盛海搜罗了各地的厨子,若是你想吃什么,只管告诉他们就是。”
“多谢皇上。”洛宜说道,“方才听皇上提起康亲王......可是已决定如何处置康亲王了?”
“贬为庶人,永世圈禁。”阎善渊说道,如此一来,康亲王就彻底与皇位无缘了。
“那司徒锵呢?”洛宜问道。
她记得隐约听顾衍霄说过,南疆节使曾递过折子,说是只要司徒锵愿意,他仍认这个儿子。
“他是南疆少主之子,而非康亲王之子。”阎善渊说道,司徒锵是个会审时度势的。
当初康亲王虽昭告天下,证明了司徒锵的身份。
可是皇室并没有来得及举行认祖归宗的仪式,就出了这等事。
既然司徒锵上不了玉牒,他也不算实打实的康亲王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