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可是这样一来,我们也有可能暴露,他很有可能会把媒体联系他的事告诉陈韫。”
“不是有可能,他一定会告诉陈韫。”
南乙顿了顿,“不过你放心,暴露很难。记者证是假的,绑架他的人也没有露过脸,连地方他都记不住,找不到的。”
他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地点着桌面,续道:“张子杰外强中干,其实骨子里就是个怂包,他这么多年一直当陈韫的走狗,已经有心理惯性了,绝对不可能轻易把底透给外人,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得罪了陈韫一家不会有好下场。”
祁默想了想,忽然明白了。
“你做这些,是想让他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去找陈韫,然后发现对方其实比他想象中还要绝情,干脆来个破罐子破摔?可万一陈韫为了堵他的嘴,帮了他呢?”
南乙指尖一停,笑着说:“陈韫是个疯子。”
“一旦他知道,有人试图从他养的狗的嘴里套话,第一反应一定不是找出那个人,而是往死里踹那条狗。”
“我们再等等。”
祁默点头:“那我这几天还是回维修店待着。”
“嗯,我会再让张阿姨找他,先打一笔小钱。用那个邮箱联系他,让他习惯。”
说着,南乙仰头靠在椅子上,轻声说:“那个蠢货,抄作业都会把名字一起抄上去,培养他的习惯不会太难。”
对付一个人就像驯养动物,下达指令,观察行为,给出正面或负面的反馈,重复再来,只要够坚持,让一个人予取予求,只是或早或晚的事。
对蒋甜也一样。
一条似是而非的朋友圈,一通视而不见的电话,组成一条[指令]。第二天下午的南乙只在轰趴馆射了半小时箭,就等到了蒋甜。
好巧不巧,上钩的鱼正好撞见一个女学员搭讪加他微信,情绪上头,直接过来打断两人的对话。
她穿着高跟鞋气势汹汹,攻击性比身上的香水味还要重。
赶走假想敌后,看见南乙还是那副[观察]她的冷淡模样,蒋甜试图找话题。
而她能找到的话题,也是南乙一次次营造出的暗示。
乐队的话题她不懂,说了几句南乙都没回,忽然,蒋甜想到来之前在车上刷过的南乙的朋友圈。
“对了,我看到你昨天又去植物园看兰花了。”蒋甜拽了拽他袖子,“这次看到鬼兰了吗?”
南乙盯着被她拽住的袖子,没说话,扯开了。
“没看到是不是?”蒋甜倒是一点不气馁,笑盈盈说,“我家真的有,最近天冷,挪到我爸书房了。”
面对她的邀约,南乙给出了[反馈],尽管有些似是而非。
“花期已经过了。”
蒋甜仍旧从这句话中找出一丝期待,“但你还是想看对不对?没关系啊,现在去看一次,等夏天开花了,你还能再去啊。我告诉你,也就是我爸这种兰花骨灰级爱好者才有,不然你跑遍北京城都不一定能找得到。”
“他跟你一样喜欢兰花,每年不知道收多少盆名贵品种呢。”蒋甜笑着,漫不经心地把她父亲受贿的情况脱口而出,“不过他今天不在,跟我妈旅游去了,不然肯定要拉着你聊花。”
最后,看似是南乙不情不愿地被拽走,实则是蒋甜一步步按照他的计划走。
他自由活动的时间不多,这次必须要有进展。
“你的车呢?”站在路边,蒋甜四处张望。
“今天没骑。”
南乙不想让她坐,干脆打车来。
于是他们也打车走了,坐在后座,南乙将窗户开到最大,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眼睛有些酸。一路上蒋甜都在试图聊各种话题,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直到抵达蒋甜家所在的高级小区。
下了车,路边又有人发传单,蒋甜有些厌烦地抽过来折叠扔掉。
“门口这些店天天发广告,上次是维修店,这次又是健身房,烦都烦死了。”
南乙什么都没说,跟着她进去了。
蒋甜家的别墅花园不大,到了冬季,很多植物都枯萎了,但也能看得出是专人精心打理过的。
而一进入客厅,到处都是一盆盆兰花,蝴蝶兰最多,越往里走,品种愈发名贵。
南乙观察了一圈。
“你家养宠物吗?”他忽然问。
“没有啊,我爸对猫毛狗毛都过敏。”蒋甜说完,有些疑惑,“问这个干嘛?”
南乙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很淡:“我怕猫。”
蒋甜立刻笑了出来,方才的疑惑一丝也不剩。
“有水吗?”南乙看向厨房的方向。
“有啊。”蒋甜抬起下巴,喊了一声“阿姨”,但很快她又想起什么,“忘了,阿姨今天请假了。”
南乙是知道的,他看到蒋甜在最新一条动态的评论区和朋友吐槽,嘲讽这个新的保姆懒,又请假了。
这是个好时机,他不希望蒋甜家里有人。
没多久,蒋甜端出两杯果汁,分给南乙一杯。
南乙拿出手机,“我可以拍一张鬼兰的照片吗?”
“当然,等我一下。”
蒋甜放下果汁,上了楼,五分钟后下来,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她往一楼走廊尽头的书房走去,用其中一把钥匙打开了门锁,然后喊了一声南乙的名字。
进入书房的第一时间,南乙就锁定了书桌上的笔记本。
这是他此行真正的目标。
[这个病毒软件只要进入电脑,就能把里面的所有数据都复制下来,远程传出去。]
“看,就是这个。”
看得出来那兰花的确名贵,蒋甜都不敢伸手把它抱起来,只能蹲在地上,指给南乙看。
南乙手插在口袋里,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你不是要拍照片吗?”蒋甜疑惑地抬头,望着南乙。
“嗯。”南乙面不改色,朝她走去,拿出手机,对着那盆叶子拍了一张。
想要支开蒋甜,恐怕很难,如果强行找理由,恐怕会打草惊蛇。
就算支开了,时间恐怕也不够他把病毒软件复制到电脑上,一旦她中途回来,恐怕还要败露。
南乙静默地思考着,忽然想到了什么。
人和动物是不一样的,动物需要指令,人更相信的是心理暗示。
“好了,谢谢你。”南乙起身,来到书桌边上,看着笔记本旁摆着的另一盆兰花,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这个?”蒋甜也走了过来,“不知道,我也认不全啦。”
南乙低下头,手指抚上兰花的叶子,认真观察。
“这种叶片的背面花纹好特殊,好像在哪儿见过……”
见他如此专注,距离又这样近,蒋甜忍不住靠近,手臂碰到他的手臂,轻轻地靠了过去。
但忽然,身旁的南乙像是忽然回神,想躲,抽回的手臂一晃,不小心碰倒了装着果汁的玻璃杯。
橙黄色的液体全都泼在了那部笔记本上。
“抱歉。”南乙拿起一旁的抽纸,按在果汁上,“你看看,笔记本没事吧?”
蒋甜也吓了一跳,“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我爸知道会骂死我的!”
她着急忙慌打开,发现笔记本的键盘失灵,屏幕一侧也有了阴影。
“怎么办?”她抱着笔记本试图晃,谁知直接黑屏了。
“完了完了。”蒋甜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先别急,都是我不好。”南乙难得主动地握住她的手腕,虽然只有一秒。
“现在去修还来得及,你家附近有没有手机或者电脑的维修店?”
蒋甜皱了皱眉,定定地想了几秒。
“对了,小区门口就有一家!我们现在去吧!”
作者有话说:
——严迟小剧场——
送走汪琦后,从聚餐地回到CB宿舍:
迟之阳自认为自己已经把话说开了,向他保证会保守秘密,严霁也答应了他的要求。
那这不就是继续做好朋友的意思吗?
虽然气氛还是有点不对,但看两集蜡笔小新就没事了。
迟之阳:严霁,你要不要一起看蜡笔小新?
刚吹完头发出来,严霁看上去没什么精神,独自上了床。
严霁:嗯,我来投屏。
迟之阳自然而然地从自己床上下来,来到严霁床边,按照惯例掀开他的被子。
谁知这次严霁却说:小阳,以后你不能在我床上睡觉了。
迟之阳(皱眉愣住):为什么?
严霁:之前你不知道,现在你知道了。我觉得对你对我,都不太方便。
迟之阳:但是我不介意啊。
严霁:我介意。
迟之阳愣愣地站在床边,想了好久,最后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蜡笔小新他一点也没看进去,还失眠了。
最可恶的是,第二天和秦一隅一起回市区,还被他蛐蛐了。
而且严霁居然没有帮忙。
迟之阳: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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