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些人?”谢琼笑意?不达眼底:“是陈长川与你?说的?”
“你?管是谁说的?”萧子骋呼吸不畅,额头爆出青筋:“你?这种人,不得好死!”
“蠢货!”谢琼将人松开?,缓缓起身。
萧子骋用?尽最后力气翻了个身躺在地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空。
他身上的甲胄几乎要被鲜血染透,足以见?得这两日是怎样的血战。
在行军布阵被陈长川了如指掌的情况下耗了两日方才破城,其中困难可想而知。
捡起地上的剑,谢琼走到萧子骋身边,提剑对准他胸口。
萧子骋眼前模糊,想要躲开?,但是刚一动,便觉得胳膊一麻,重新栽了回去。
他对上谢琼冷漠的视线,缓缓闭上眸子。
谢琼:“你?不怕死?”
萧子骋扯了扯唇角,下意?识摸到怀中的牛皮包,不屑地对她竖起中指。
谢琼神色更冷,当即提剑刺向他胸口。
“谢琼!!!”宋初姀看到这一幕,险些被吓疯了。
谢琼头也未抬,一剑刺进萧子骋肩头。
“陈长川呢?”她问。
“事到如今,谢小?将军还在关心你?的旧友?”萧子骋睁眼,忍着肩膀的疼冷嘲热讽:“跑了,能在重重包围之下跑了,谢将军功不可没?!”
话音刚落,营寨便冲出许多将士将谢琼团团围住。
谢琼:“往哪个方向跑了?”
萧子骋冷冷看着她,指尖一动,指了指西方。
那个方向一直走就是乌孙国,萧子骋哑声:“他跑不了,你?也是!”
“蠢货,今日就当是给你?个教?训!”她猛地将剑抽出,鲜血飞溅。
萧子骋闷哼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谢琼看也不看他,一把?扯过战马缰绳翻身而上。
她一扫围在四周的士兵,冷冷道?:“不想死就让开?!”
没?有人动,无数长缨枪对着她,枪尖在日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冷光。
她转头,看向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的宋初姀,朗声道?:“宋翘翘,去邺城等我!”
说完,谢琼一夹马腹,冲了出去。
宋初姀往前追了几步,神情恍惚。
——
大梁建元元年四月初,南夏最后一座城池尽归大梁,自此彻底完成了两个朝代的更迭。
宋初姀住进了邺城的太守府,每日都回去城墙上眺望,看看有没?有谢琼的身影。
只是她一连等了七日,却连谢琼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原本便惶惶不安的心更加没?了着落,她不可避免地开?始乱想。
冀州这么大,谢琼孤身一人远走,期间遇到多少危险都未可知。
正出神之际,城下有人唤她。宋初姀低头,却见?冯娇正仰头冲她招手:“娘子要不要随我去邺城逛逛?如今外?面已经安全了。”
经过七日扫荡,陈长川留在这里的钉子已经悉数拔出,等再过几日,他们就能启程回建康了。
今后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来邺城,宋初姀犹豫了一下,探出头道?:“那你?稍等,我现在就下去!”
说完,她急匆匆下城楼,走到拐角处一时?不慎,一头撞进裴戍胸膛。
裴戍下意?识扶住她的腰,皱眉道?:“急什么?”
他身上穿着硬邦邦的甲胄,撞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宋初姀吃痛一声,闷闷不抬头。
“撞傻了?”裴戍托起她下巴,脸色一变。
撞得确实不轻,额头上红了一大片。
裴戍轻轻碰了碰红肿处,宋初姀当即疼出了眼泪。
“这么疼?”他拧眉,看着那处,想碰又?不敢碰。
宋初姀险些要委屈死了,抬起手就要打他,余光一瞥,却看到站在一旁的萧子骋,当即冷了脸。
连带着迁怒,她瞪了裴戍一眼,顶着额头上的包转身就走。
萧子骋摸了摸鼻尖,讪讪道?:“娘子这是还生属下的气呢。”
说着,他摸了摸被谢琼一剑刺穿的肩膀。
裴戍扫了一眼他的伤口:“是你?太蠢。”
萧子骋跟上他脚步,微微抿唇:“当时?确实是冲动了,但是谢小?将军那段时?间神出鬼没?也确实可疑!大不了等抓到陈长川调查清楚,要真?不是她,我负荆请罪!不过——”
他神色一冷:“如果真?是她,我绝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