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安感觉她的手隔着衣裳在自己胸口来回,跟点火没什么区别。
闻言只嗯了一声,就赶紧坐回椅子上,借着打理压襟的动作收了收心思。再这么下去,他得站桩打坐才能扼住那念头。
叶蓁呼吸不再受阻,心里却多少有些空。
他方才逃一样地转身,是、是自己想多了吗?
气氛莫名其妙冷下来。
叶蓁无奈喝口茶,“敢问二爷,景澜什么时候动身?”
“等崔家的事尘埃落定,最多五日。贫道亲自送他去。
“好。”
又是一阵沉默。
叶蓁让流霞把几块布料和花样送进来,“二爷看看喜欢什么样的。我回去就做,等您和景澜离京时就能带上用了。”
李煦安每一副都认真瞧过,觉得每一样都好,无论颜色还是花样都清新利落。
从没人为他做过这些,他也不知道一块帕子还要这么仔细准备花样。
她这么用心,李煦安哪舍得用?恨不得供起来。
面上却不敢露半分心思,只淡淡道,“都很好。”
叶蓁心里咯噔一下,这般淡然,莫不是没有他中意的?
又听他说,“二小姐不用着急赶,做一块也是好的。”
叶蓁心下微沉,这是当真不喜欢。
但好不容易他提了要求,即便是为了景澜,她也想做好,斟酌片刻,鼓起勇气道,“二爷可以跟我说说,您平日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吗?”
“我只见过素色的两件,还有身上这件朝服。”
“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李煦安心头一震,“你···”
顿了一下,温声说,“贫道只有白色和银色素衣,因为清宗门只有这两种颜色的料子,分秋冬和春夏两种厚度。”
叶蓁有些惊讶,“长姐在时,侯府每年都做应季的里外衣,我瞧过账本,也有拨给宝月楼的用度。”
李煦安神色有些难以言说的孤寂,“侯府公子的衣裳,不适合贫道。”
叶蓁恍然,侯府只是按份例给绣娘批银子,若无特别交代,男女眷的衣裳都是按寻常规矩做。
李煦安是个道士,怎么会穿京城公子儿那么显眼的衣裳。
他母亲也是道士,定远侯心里眼里也只有李煦安母亲,虽说他从小比李晨歌的偏爱,可这些方面从无人为他打算。
郑氏再贪图小利,也知道给儿子好处。
这让叶蓁联想到自己和阿弟,母亲去世后,他们在叶府和外人也差不多,是她年复一年地讨好崔氏和叶蓉,得了信任,得了恩赐,才有资本让阿弟的吃穿用度都能称心如意。
她说,“往后有时兴料子过来,我替二爷留两件做衣裳。”
李煦安克制着心头悸动,故意避开她灼热的目光,“二小姐可知修补压襟也好,做帕子,做衣裳都好,远远超出了感激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