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褀性子是她们四人中最稳重的,也已经有些坐不住了,“皇上,咱们真的不做点什么吗?”
姜雁归抬手,手里的发带随风飞扬,她幽幽道:
“我们不是一直在做吗?”
“一直在做?”
四个人面面相觑:她们只看到皇上一直在罚人。
城中议论纷纷,皇上听到便降罚,好几个营的将士,连训练都不训练了,成日不是收夜香、拾大粪,便是收稻草、扎草人,还有被安排到伙头军营切老姜的。
别说对付南褚了,正事都没干一件。
姜雁归笑着收起发带,“秋绥、冬禧,你们去把破山、窦章他们几位大将军叫来。”
秋绥冬禧抱拳,“是!皇上!”
破山与窦章在门口相遇,一个身上隐隐散发出活人勿扰的味道,一个撸着裤脚、头上沾着草。
两人相视一笑,谁也不说谁。
“褚军现在离城门太近了,双方打起来,咱们总是要吃亏的,得想法子,让他们往后撤一撤。”姜雁归道。
几位将军互看一眼,前锋大将秋仲寅上前,“末将愿领兵出城,将他们引开。”
姜雁归眼神难掩诧异:
“城外五万南褚精兵,你打算带多少人去引?怎么引?”
带多了出不去,带少了,人家随便派个几千人,追着他们往死里打,大军仍纹丝不动。
秋仲寅张张嘴,“那就绕后,烧他们粮草。”
“那只是给他们添乱,并不会叫他们后撤。”
几位大将连着出了几个主意,姜雁归都摆手拒绝。
窦章直言:“皇上召我等前来,必然已有主意,臣等愚钝,还请皇上明白示下。”
“东风要来了。”姜雁归道。
——“东风?”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东风?”
——“可我们什么也没准备啊。”
“风?”
破山吸了吸鼻子,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是末将一直在准备的?”
轻骑营因为原骑弩将军触犯军规,整个营队被罚拾粪,苍旻小心翼翼道:“末将也是?”
姜雁归闭了一下眼睛,嘴角微弯。
谁能想到一个女子,竟能用如此手段?
这不是瞧不起女子,是实在没想到。
他们没想到,想必南褚也想不到。
破山和苍旻互看一眼,先笑了一声,继而仰头大笑。
姜雁归双手微抬,无所谓道:“征战嘛,能赢就好了。”
窦章似乎也明白过来,“皇上英明!”
“啥意思?”秋仲寅还没明白,“需要我们做什么?”
破山将手按在秋仲寅肩上,“辛苦前锋营将士,上大瓮、烧金汁。”
邕周城在东,南褚军驻扎城外在西。
城楼上的将士看着南褚军拿到晚膳,将大瓮的盖子打开。
风从东往西,带着金汁沸腾的气味飘过去。
褚军张嘴还没吃着馒头,先灌一口浓香,一个个呕吐不断。
有些个老爷们天生鼻息不灵敏,但是看到隔壁的呕吐物,再加上风中热气扑面,也都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