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她这句话,燕元安的眉目才舒展开来。
他却没有退下的意思,又拱手道:“母亲,院子里的各种做宫灯的材料都准备妥当,您何时有闲暇?”
自从秦瑶光答应了跟他们一起做宫灯,孩子们就都盼着。
只是,她实在太忙,直到今日也没有抽出时间来。
他这句话,是特地替燕时晏问的。
燕元安看得出来,三弟口中说着无所谓,其实眼里的渴望早就出卖了他。
这几日,秦瑶光忙得几乎要忘记这件事。
被他一提醒,顿觉心头有愧。
略算了算时间,午后还要进宫一趟,那就只有晚上。
“今日晚膳后,如何?”
她含笑看燕元安道:“做好后,夜里正好可以看看效果。”
得了她的明确回复,燕元安两眼亮晶晶的。
还是个孩子。
秦瑶光没忍住手,摸了摸他的发顶:“去吧,我晚上就来。”
“父亲也来吗?”燕元安看着燕长青问。
不知怎地,燕长青觉得只是碍于他在场,礼节性询问一声,对结果并不在意。
但是,既然有夫人在,怎么能没有他呢?
燕长青想起师爷私底下对他说的“好女怕缠郎”,让他脸皮厚些,大着胆子上。
于是,他点头应承:“来。”
看着燕元安走出房门,秦瑶光让屋内下人都退下,寒露守住门口。
秦瑶光把那枚青玉小印交给燕长青,问:“郡王,你可能查出它的来历?”
“夫人放心,尽管交给我。”
燕长青收好小印,道:“抓胡嬷嬷祖孙的人,我这里审过了,是谢家的人。”
秦瑶光“呵”地一声冷笑:“原来如此。”
通过胡嬷嬷的讲述,她基本已经确定,抓走她和打伤邓嬷嬷的人,和之前放火烧产妇那批人,并非一伙。
“薛家倒了,谢家慌了。”
秦瑶光推测道:“所以,才会让人盯着崔家。”
谢家的人,并不知道从崔家走出来的这祖孙两人身怀什么秘密。
他们只是本能的怀疑。
因为,如果是普通人,断然不会劳烦跟长公主最亲近的邓嬷嬷去接。
他们怕得罪长公主府,其实并不想多此一举捋走邓嬷嬷,才会将她遗弃在废弃院落内。
后来,又没从胡嬷嬷口中问出什么东西,就想着将他们两人远远送走。
如此一来,不管他们身上是否有他们所不知道的秘密,只要离了京城,也就派不上用场。
对她的推论,燕长青表示认可。
“只要能确认这枚印章属于崔老国公,”他缓缓道,“那名产妇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多年前,京中有一则传闻。
说宁国公府世子养了一个外室,被国公爷骂了个狗血淋头,勒令他必须断绝关系。
说是传闻,也不尽然。
因为世子离家出走了大半年,世子夫人被气得回了娘家。
后来,世子认错弃了外室,去接了世子夫人回来,两人重归于好。
再后来,两人长女入宫为后,父凭女贵正式袭了爵位,就是现在的崔老国公。
那则风流轶事,就再无人提起。
毕竟,他只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