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饶萍怕姜榆情绪太激动,身子受不住,连忙安抚了几句。
“姜榆,我知道你伤心,但事情还需要查证。余兰的事,公安肯定会插手的。无论她是因为什么想不开,总会真相大白。”
一个好端端的人,才和范达喜结婚没多久,便吊死在了家属院,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由不得公安不重视。
姜榆收拾好心情,只那微红的眼眶泄露了她的情绪。
换做是旁人,她大约只是感慨几句可惜。
但余兰是她从豫南带回来的,看着她回家,看着她工作,看着她再觅良人结婚。
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那样一个鲜活的人,就这样没了。
蓝饶萍怕姜榆做出冲动之事,顺便喊上了贺庭岳陪着。
“你们先过去,我去找丁禾。”
贺庭岳揽着姜榆的肩膀,轻声低问:“哭了?”
姜榆闭上眼,又落下了泪。
“我只是想到她跟着我们回北城的时候。”
她离家多年,受尽苦楚。
余兰大概也曾经将家当成归宿,不然她不会在豫南死死撑了这么多年,就只为了回家。
奈何世事不由人,她最终不得不像个浮萍,四处飘零。
“走,我带你去看看她,她应该也想你送她最后一程。”
姜榆和贺庭岳到轧钢厂的时候,远远就听见一阵吵闹声。
走近才知道,是余家人和范达喜闹起来了。
姜榆冷眼旁观,是该闹的。
余家父母悲痛万分,嚷着要范达喜赔命。
余大嫂则是揪着钱不放。
“我家小姑子的工作先前就是被你诓去的,现在还被你们害死,得赔钱!”
范达喜老娘原本就是半瘫,此刻却从屋里爬了出来,看着好不可怜。
可意外的是,同他们处在一个大院儿的人,却选择了冷眼相对,丝毫不见同情。
范达喜是个老实人,至少面相瞧着是。
他脾气温和,但凡和他相处过的人,就没有说他不好的。
他现在脸色颓然一片,好似为着余兰的事大受打击。
“岳父岳母,余兰的去世,我的心痛不比你们少。”
余母用力啐了一声,“你惯会演戏,要不是你这副模样骗了她,她怎么会傻乎乎把工作让给你前妻,甘愿在家里伺候你那瘫子老娘!她才嫁给你,就出了这种事,你敢说跟你没丝毫关系!”
余父面色沉痛,“余兰为什么会自杀,你总得给出一个交代!我好好的女儿跟你结了婚,为什么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范达喜面色颓然,后背佝偻着。
“因为她之前那些遭遇,她心里一直有过不去的坎儿,昨晚我和她吵了两句嘴,她就跑了出去,我没想到她会想不开!我就知道和她吵了两句而已,谁家夫妻不吵架?”
姜榆冷静问道:“她跑出去,你怎么不去找?年夜饭把前妻带过来,你觉得合适吗?”
范达喜面带羞愧,对她的指责并不否认。
“是我的错,如果我追出去了,兴许余兰就不会出事。”
他那趴在地上的老娘开口辩解:“不是他的错,都怪我!要不是为了照顾我,他肯定就追出去了。”
这些话,旁人或许信,却骗不了姜榆。
“他前妻不是在这边吗?你孙子也在,他们不能照顾你吗?怎么就差他一个了?说白了只是因为不在乎,余兰就算死了,她的工作到手了,她的钱也留给你们了,范达喜又有什么损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