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个人的缘法和造化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苏瑜坐在马车里,左边车榻上袁嬷嬷怀里的昭姐儿渐渐睡熟了。她微微撩开车窗帘子,看着窗外清冷中挂在铺子檐下的灯笼散发着暖暖的光,心里一片沉静。
袁嬷嬷也听到了适才杨夫人的话,约莫清楚这会子自家姑娘心中感怀。苏怜和苏玫虽与她姐妹感情一般,但一笔写不出两个苏字。她也不知要说些什么好,便就让这车室里如此安静着罢。
辇车进入昌和门的时候,苏瑜忽然就想起了宣晗,自从冬猎之后他几乎没怎么进过宫,理由不是有事就是感染了风寒。苏瑜有些惦念,便让蝶依将辇车驱向囊王府去。
她只是进王府去看看宣晗,用不了多少时辰,便让雪娇在外陪着袁嬷嬷和昭姐儿,她与蝶依进府去看宣晗。
宣晗正与折娜莎娜两位郡主私混,折娜一杯酒亲自喂到宣晗嘴里,脸上挂着轻浮的浪笑,“你酒如何?”
“好酒,咱们北国的酒烈,这大唐酒入口醇绵,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宣晗酒咽下腹,脸上露出极为享受的表情。
莎娜倒了一盏斜入嘴里,言道:“我寻遍了京城有好酒的地方,这酒的出处也有个极有意思的名字,叫相见欢酒肆。别看它铺面不大,却是吃酒的人络绎不绝,听说还有人为了这一口酒从别的地方不惜万里赶来。”
“是么?”宣晗更来了兴致,立马好好坐起,“那我要好好再吃几口。”
宣晗一盏一盏喝,就像喝水一样,折娜就一盏一盏,碧影突然冲进来,“你们别再喝了,皇后娘娘来了。”
“什么?”屋子里东倒西歪的几人顿时警钟大响,宣晗眼中的享受之意顿失,浮上些许无助和慌乱,“这可怎么办?这大晚上的她不好好在宫里待着,跑到我囊王府来干什么?糟了,她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她要是发现什么就不会是悄悄静静的来了,小王爷交待过,遇着事咱们都不能慌,只要熬过年初六就成了。”熬过年初六要是要是被人发现了,他们就撕掉脸上这层皮走人算了。
“人现在到那里了?”折娜问。
“人被请到花厅了,你现在是王爷,你赶紧收拾一下,赶紧重新换身衣裳,至于身上的酒气……。”碧影也一时找不到借口,只道:“你自己想法子搪塞吧。”
这一路走来,囊王府的安危布置还跟之前一样无甚变化,南宫世显只要在京一日,她都不得安心,好在过了年初六他就走了。此时苏瑜想的和‘碧影’一样,只要熬过年初六就好了。
她不怎么渴,但也喝完了一盏茶也不见宣晗前来。
不应该呀,他们母子间的情分可不浅,哪次得知自己来了不是丢下手里的事就来相见?
莫不是真的病了?苏瑜心里有些乱了,正想让蝶依去看看,就听见厅外响起了脚步声。
下一刻,宣晗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诚惶诚恐撩帘进门槛,见着那坐在上首之人猛地就跪了下去。
“儿母参见母后,请母后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