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原因吗?
或者说——
如果裴伯伯的儿子另有其人,她还会这样照顾他,像对待阿琅那样对待他吗?
云葭也不知道。
“或许是缘分吧。”这大概是她唯一能想出来的答案了,缘分让她在小时候碰见他,又让她在死前遇见他,又或许是她自己曾走过一段黑暗不易的路,所以就希望他能过得好些,再好一些。
她希望他这辈子有人爱、有人陪,有三两知己好友共饮酒,也能遇见一个知心爱他的人,而不是一个人寂寂寥寥过完一生,还要忍受各种各样的流言非议。
看着依旧呆呆望着她的裴郁。
云葭笑着抚过裙摆站了起来:“好了,夜深了,该回去歇息了。”她低头看向裴郁,见他依旧未动,她笑着挑眉,“还不走?”
裴郁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跟着站了起来,走到外面被那迎面扑来的晚风一吹,他倒是终于变得清醒了,垂眸看着身边的云葭,灯火与月色照映下,她依旧眉眼柔和似春水,而裴郁那颗鼓噪的心在看到这样的云葭时也终于一点点变得平静下来,他的唇角一点点向上轻扬。
裴郁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得很好,就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云葭余光瞧见了,失笑,怕他又跟从前似的羞赧不敢曝露自己的内心,未语。
两个人一道往前走。
裴郁提着灯,站在云葭身边,替她照明前方的道路。
偶尔云葭会问他夜里三人相处的情形,裴郁一一回了,夜色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从身后看,就像他们携着手走着。
……
此时的府外。
惊云正把叶七华和小顺子送到外面。
小顺子一路就跟紧绷的弓弦一样,等走到外面,看到熟悉的路道方才长舒了一口气,脸色也变得没有那么紧绷了。
惊云不由看他一眼。
直到耳边听到那熟稔的男声:“姑娘见笑,这孩子年纪小,又没见过什么世面。”
惊云这才收回视线,她看着叶七华摇了摇头:“今日劳烦叶护卫和这位小哥跑一趟了,你们不必担心,二公子的父亲跟我们国公爷是好兄弟,他在这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叶七华自然不会担心,从二公子如今的穿衣打扮和其余下人对他的恭敬模样就能看出他在徐家过得不错。
想想也是嘲讽。
谁能想到这样的二公子在自己家竟过得连下人都不如呢?
叶七华心中叹息,但到底是主家的事,由不得他说什么,他也没法说什么,“劳烦姑娘送这一趟,我们先走了。”他跟惊云抱拳之后就带着小顺子走了。
惊云目送他们离开。
见他们融于夜色之中,她却未曾离开,而是依旧看着前方。
直到门房的胡海奇怪问她:“惊云姑娘,您还不回去?”
她才回过神。
“回了。”她笑着答应着收回视线转过身,心里也觉得好笑,刚才竟觉得这位叶护卫有些眼熟,但明明,她以前从未见过他。
她未当做一回事,转身便把它抛到脑后了。
而另一边。
叶七华走到半路忽然回头。
“七华哥,怎么了?”小顺子面露不解,跟着停下步子。
叶七华看着那边已经空无一人的道路,笑了笑:“没什么。”他说着回过头摸了摸小顺子的头,“走吧。”
他也只是觉得她有些眼熟,就好似他们上辈子曾经见过。
不过这话若是跟旁人说,恐怕该觉得他荒诞孟浪了,觉得他这是故意为了接近人女孩子想的理由,叶七华笑笑,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