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葭的马车还未行入正府街,可她先让人请回家的孟大夫倒是已经先他们一步到国公府门前了,刚被吉祥扶着走下马车就看见那位向来英勇的国公爷正一边大刀金马从里面出来,一边气急败坏说道:“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也敢瞒着我!”
“不是小的们想瞒,是姑娘知道您在歇息……”岑福亦步亦趋跟在徐冲后面流汗解释道。
“我什么时候不能歇息,非要这个时候歇息?”徐冲一听这话却更为生气了,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觉醒来竟会发生这么多事,倘若不是他问岑福阿琅回来没时发现他神色不对,又让人去喊陈集却听小厮犹犹豫豫说陈护卫不在,估计他现在还被瞒在鼓里!
“算了,让开!”
徐冲也知道他们是奉命行事,而悦悦不告诉他则是怕他担心,但一想到阿琅和悦悦此时很有可能有危险,他就静不下来。马匹早已备好,他冷着脸走过去刚想翻身上马就听到两道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国公爷。”
吉祥更是松开搀扶孟大夫的手走过来与徐冲说道:“国公爷,您放心,姑娘和少爷没事。”
可徐冲早已看见孟大夫的脸,见他在此处,他岂能放心?
“没事为何要请孟大夫?”他说话时手握马缰,若不是在沙场多年,只怕早就在看到那位孟大夫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要站不稳了。
他就这一双儿女。
两个都是他的心血宝贝,谁出事,他都不会好受。
“不是姑娘和少爷,是……”
吉祥还欲再说,云葭那辆姗姗来迟的马车终于出现了,在看到这辆马车的时候,徐冲哪里还顾得上听吉祥说什么,连忙大步走去,不等身后众人向他请安,他就一把拉开车帘。不大不小的车厢正好坐着云葭姐弟,因为他的举动,姐弟俩都扭着头看向他的方向,三人相对,徐冲见他们安然无恙坐着,总算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低声呢喃。
大夏天的,他却愣是冒了一身冷汗,放松之余,他下意识就想训斥徐琅,但想到自己今日所为又实在提不起这个气,说到底也是因为他的缘故。
倘若他没有打那一巴掌,这臭小子又岂会离家出走?
又见他脸上一块青一块红的,实在惨不忍睹,徐冲张口正想问问他怎么样,但见他在看到他时就立刻犟着头冷着脸收回视线一副我不想理你的样子,徐冲这一句话就实在说不出口。
父子俩都一副沉默模样,云葭只能先开口喊人:“阿爹。”
徐冲诶了一声,自己的女儿,他可是舍不得说的,但难免觉得她深入险境不妥,刚想就此事与云葭说下,就扫见云葭身边竟然还有一人。
以为自己看错了,徐冲特地伸长脖子往里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却不得了,那少年身上的白衣全是血污,尤数肩膀那块最为恐怖,几乎已经把白衣染成血衣了,联想到那位孟大夫和吉祥的话,徐冲倒有些反应过来了,他张口:“这是……”
还未说完就扫见云葭的手正被他牵着,徐冲瞪大眼睛,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徐琅虽然扭着头,但其实注意力全在他爹身上,余光瞥见他爹忽然瞪大眼睛,岂会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他顿时有种快意的心情,看吧,他爹反应比他还大呢!他也不看人,自顾自悠哉悠哉冷嘲热讽道:“别看了,你再瞪,这事也是真的,他就牵着我姐的手呢。”
他一句话揭露实情,让徐冲知道这并不是他在做梦。
他又是震惊又是不可思议,然第一个反应,却是对着那个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的徐琅怒道:“你高兴个屁,你姐被人牵手,你还开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