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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此话一出,【东西】瞬间就恼火了:“你懂什么!要不是你们占了我的地盘,我的……我的地盘!”
“我也不需要这么狼狈!”
“你是当初死在【横矢中学】的人,还是【集合体】?”陈川焱眯起眼眸,开口询问。
它又瞬间熄火了,似乎很忌惮陈川焱,没有具体的眼睛,但陈川焱能够感觉得出来,那种打量的感觉。
它沉默半晌,才开口,厌恶道:“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陈川焱上前一步,追问。
它居然后退了一步。
陈川焱心里有了考量,没再上前,而是说:“我是不是曾经认识你,或者说,你们?”
它恼:“你胡说什么!没人见过我!”
“真的?”陈川焱狐疑道。
明明他身上没有任何攻击性,认识他的人都清楚这一点。
但它就是恐惧他。
那是根植在灵魂深处的恐惧,哪怕已经融合成了这副鬼样子。
“……既然知道自己做错了,也受到了惩戒,为什么还在继续作恶?”陈川焱轻声开口。
他看到了林言桌子上的那份【规则】。
很轻地叹了口气。
“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就为了改写这两句规则,夺回一个地方?这值得吗。”
值得吗?
它也不知道。
它满腔愤恨:“这里说好了属于我的!明明当初都说好了,凭什么!”
“说好了?”陈川焱微微一怔,追问,“和谁说好了?”
“校长,池高卓!”它怒气冲冲地开口,“明明说好了这个宿舍属于我,404属于我,属于我们!”
“凭什么要剥夺我们拥有的,一次又一次!”
林言指了指自己,疑惑道:“这又不是我做的,宿舍也是池高卓安排的,为什么要怪我?”
他们一行人住进来的时候,也并不知道,这里有原住民啊。
他们只是按照池高卓的指示,住进了404。
这件事归根到底也不能怪他们吧?
“唉……”陈川焱摇摇头,叹气,“你们还是没有放弃吗,当初的执念。”
“执念能够被放弃,那就不是执念了。”
那是个很复杂的声音,绝不是一个人发出的。像是两个人三个人一群人,同时在说这句话。
林言捂住耳朵,难受地闭上眼。
这样的它杀伤力太大了,他有点受不了。
好在手腕上的蓝色羽毛印记微微一亮,为他驱散了他有些承受不住的精神污染。
“怎么样,需要我帮你把它弄死吗?这个简单,我可以算你0.5个人情。”秋说。
林言:“……暂时不用。你这么有空吗?”
“刚睡醒,找点事儿做。可能过段时间就没空了。”秋道,“怎么,没找你几次就嫌弃我了?好歹我帮了你这么多次呢。”
“谢谢。”林言下意识道。
秋:“……”
秋那边又没声儿了。
林言抬起头,看向陈川焱。
陈川焱似乎真的认识它,或者说,他们。
曾经死在这里的无数学生。
他和秋交谈的时候,陈川焱已经很顺利地安抚好了它。
陈川焱道:“我知道,执念不容易放下。但你,或者你们……为什么要和池高卓合作?你们应该知道,如果不是池高卓,你们根本就不会……”
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陈川焱的未尽之言,它们自然是知道的。谁不知道呢?谁不清楚呢?
或许当初有被池高卓的伪善欺骗,可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已经凝聚了太多人的意识。
谁会不知道池高卓的真面目呢?
“……陈老师,我们没有选择。”它闷声开口,说,“我们除了接受池高卓开出的条件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
“【学校】容不下我们。”
不止是【学校】,所有人都容不下它们。
池高卓给出的条件虽然荒诞而可笑,却也是它们唯一的选择了。
“难道你们觉得,【学校】容不下你们,身为校长的池高卓,就能够容下你们吗?”陈川焱感到哀伤,他缓缓开口,说,“他和你们做交易,逼你们修改【规则】,忤逆【规则】。”
“这是在逼你们被【审判】。”
“逼你们……和我们对立。”
陈川焱颤声道:“……你们当中,没有人想过这一点吗?”
“还是说,想到了,依然做了呢?”
陈川焱此言一出,肉瘤停住。
它有些迷茫地抬头。
“……忤逆【规则】,与你对立?”
“你们之中,已经没有人记得了吗。”陈川焱道,“……只是几年而已。”
“我是【审判】。”
他没有贸然说,现在的【审判】由林言负责,而是拉到了自己身上。
因为这些人,他认识。
几乎所有。
他心里叹气,眼中带了几分关怀,望着面前这个几乎称得上恐怖的肉瘤集合体。
而如果它们知道现在的【审判】是林言,凭它们对林言的攻击性,恐怕会很危险。
“……陈老师。你退出吧,我们谁都不想对你出手。”它这么说着,抬起头,看向林言的目光,带着不善。
“他违反了宿舍的【规则】,太多次,已经没有资格再住在这里了。”
林言指了指自己,表示自己有点无辜。
说白了不就是找个替死鬼来取代,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他也只不过是牺牲品罢了。
虽然不清楚它们和陈川焱之间有什么过往,但是听陈川焱的语气,估计……这些【意识】身上,发生过许多事儿。
连陈川焱也无法给它们一个归宿。
是……曾经在【横矢中学】蒙冤身死的学生?还是老师?
或者……都有?
林言不知道,他获取的信息还是太少了,甚至就连现在,他仍然不知道,为什么它们能够拥有改写【规则】的能力。这并不符合他对【规则】基本的认知。
如果谁都有改写【规则】的能力,无论付出了多大的代价,都显得【规则】很扯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