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昌帝斥责他不知分寸,敢妄议帝王。
景昌帝心里是懊恼的,后悔自己方才这样做,但那一刻他真的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这段日子所有的事情都不受控制,怒火是一点即炸。
但当太子的时候,他知道错,尚且会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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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他是皇帝,纵然是错了,也认为不该是少渊来指责他。
他指着少渊怒斥,“除了太上皇,无人有资格来指责朕,你说朕失了为君之道,那你的为臣之道呢?这些年你处处与朕作对,朕做什么你都不满意,仗着父皇给你的军权势力,丝毫没把朕放在眼里,朕要改兵制,你反对,朕要立储,你反对,若不是因为你的处处阻拦,朕何至于此?”
“便不说君臣,说兄弟情谊,你是朕的皇弟,却从未有跟朕一条心,父皇赐予你兵权势力,是让你匡扶朕的,不是让你与朕抗衡作对的,朕找你深谈过数次,跟你分析过朕的困境,希望你能真正地协助朕,一同与父皇……留下的老臣对抗,朕也绝不会亏待于你,朕对你推心置腹,你是怎么做的?”
“你年少时,朕如何对待你?功课骑射,样样提点,你闯祸被责罚,朕包庇你,在母后面前屡屡为你说好话,朕宠你就跟宠个儿子似的,你最后是怎么报答朕的?”
景昌帝吼出心底的不满,他丝毫不记得当初改变的人不是云少渊,是他。
是他眼见云少渊一日比一日出色,超过他,超过他所有的皇儿,轻易便可以得到父皇的赞赏,而他想要父皇的一句肯定,千辛万苦都没有得到。
他做得好无人赞赏,但专宠一个女人,却受尽了千夫所指。
他就那么罪大恶极吗?
“陛下说这些话,不臊得慌吗?”少渊回吼了,今日豁出去,管他什么君臣兄弟的,“改制的必要何在?立储的人选是谁?我为何反对?”
“我不与你一一分析,你在这里装糊涂,你心里头比谁都清楚,云靳风不适合当太子,冲他今日在殿上的样子,冲他此番会谈的疯狂愚蠢,他参与朝政都不适合,仗着天家出身,给他一辈子的富贵荣华没人会反对,但你想把他拽到太子之位上,来日君临天下,就绝对不行。”
“我为何要与你一同对付老臣们?他们做错了什么需要我们一起来对付?你登基之后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天下每日发生这么多的大事你都放在一旁,只想着夺权争斗,你还争斗什么啊?你都当了皇帝了。”
“军权在我这里,但也曾有不在我这里的时候,落大将军是谁害死的您心里没数吗?你专宠魏贵妃,壮大魏家外戚,那一场仗本来就不该输,那几座城池也不该被夺走,就因为你总想着夺权用了魏双缙企图遏制落大将军,那一场战事牺牲了多少将士,你还记得吗?那些伤亡人数到了你这里,你甚至都没有肯定过他们一句,只知道追查战败之罪,他们是为国捐躯的,战败与他们无关。”
“今日重点不在以往,而是吴大学士先被云靳风打,继而被你用龙佩砸了脑袋,他已过耳顺之年却依旧为燕国殚精竭虑,不遗余力,陛下这样对他,是要他的命,知道吗?”
景昌帝拍着御案,红血丝狰在眼底,“不砸也砸了,你要朕怎么做?难不成叫朕登门去告罪吗?”
“没错!”云少渊声色俱厉,“您亲自登门去告罪安抚,才能平息此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朕不会去。”景昌帝抬起冰冷的眸子,“朕可以下旨恩典,赏赐,加封,这些都可以,但朕绝不会亲自登门去告罪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