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
感觉到眼仁中那灼热之感,孔睿是微微愕然,只觉这气芒真是耀眼夺目之极。
仔细再望,却都是白色光华,纯净无瑕,没有哪怕半分的杂色。
白气?
这如何可能?寻常的一国之君。国土与乾天相差不多的,一般都是浅黄颜色。
若是国力衰弱,又或国君无能昏聩,更会呈现出灰黑之色。为何这里,却是纯白?
脑子里下意识的,掠过了上古之时,传下来的那些术数经典。
这一刻,孔睿是只觉自己脑海里,一片混乱。
这宗守,并非是儒家所言的昏君,也非是荒唐之主,而是圣王?
一定是自己记错了!又或者是那些术数经典,本身就是不对——
正一阵愣然发怔之时,孔睿却忽的只觉那光,愈发的灼热耀眼。
最后随着那远处的龙影,再一声怒吼。孔睿立时是一声痛嘶,右眼猛地一闭。一丝鲜血,从眼皮内流淌了下了。
而那文王卦钱,也是再一次挣脱了他的控制。不过这一次,却没有往那边飞走,而是仿佛力气耗尽了一般,摔跌在了地面。
旁边几个孔氏仆人与乾天山的武师,见状则都一阵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前者是心焦于自己主人的受伤,后者却是担心,孔睿在赶来乾天的途中受创,上面会不会降罪。
而孔睿本人,则如泥雕木塑一般。身躯挺立,茫然失神的站在了原地。
口里是喃喃自语着,声音细不可闻。若仔细去听,就只有一句——真王之气,不可轻窥!
也就同一时间,正在含烟宫中急速奔跑的啸日,忽然浑身毛发炸刺,眸子里凶芒闪现的,看向了西北方向。
浑身上下,一层赤红色的火焰缭绕。似乎感觉到了威胁,身躯低低匍匐着,随时便欲扑击而去。
旋即又是奇怪的晃了晃头,这丝气机怎么有些熟悉?而且正在消失?
心中不解,啸日猛地嗅了嗅。正欲追觅其踪迹何在,目中却忽的望见前方,一道金芒掠过。
立时忘记了其他,威胁消失,也懒得再去寻根探底,再次追觅着小金的身影而去。
※※※※
从那座小山丘下来的瞬间,孔睿依旧是只觉自己心神,是恍恍惚惚的。
当车队再次前行,往乾天城门的方向驰去时。孔睿在车厢中,是发疯了一般,把自己乾坤袋里的术数之书,都全数取出。
一本本的翻看,寻到他要找的内容之后,就随手丢开。
半刻钟后,孔睿才无力的坐倒在软榻之旁。未受伤的左眼内,是满布着血丝。
——龙凤之鸣,是圣王出!三代之后,绝迹与于世!
几乎所有的相书中,都是这样的结果。如果只是一家之言,那也还罢了。
可偏偏这些经典,无一例外,都是如此记叙。而且这些著书之人,也莫不都是在命数之学上,有着高深造诣,名留史册之人。
他孔睿何德何能,敢质疑这些先辈们的经典?只是今日所见,又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那么难道是大商的那些大儒们错了?可儒家治政万年,已经缔造了历代盛世,怎么会有错?
孔睿的双拳,一时是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旋即又想起,此事与他又有何关?他此来乾天,只是为来看瑶儿,是否过的好。又能否安然渡过,那二十载后死劫而已。
这乾天山白气浩烈,倒是还未见衰亡之兆,按说是可以暂时安心。
不过此时此刻,却仍是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
“乾天山参议,国事顾问张怀。奉我王之命,在此迎候国丈!”
外面传进来了一个声音,将孔睿惊醒。抬目往那窗外望去,发现不知不觉间,这翻云车竟已经行到了乾天山城的北城门。
微微一凛,孔睿连忙整了整衣冠,从这翻云车上踏步下来。
然后就见一个气质儒雅的青年,正率着一行人,在车下等候着。
见他下来,又是笑着一礼:“国丈车马劳顿,必定疲惫已极。不知是欲去国宾馆沐浴休息,还是前往含烟宫?瑶妃已经在宫内,等候国丈多时,随时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