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圆了(1 / 2)

“殿下, 郡主与瑞王并未圆房。”

对上那双带着期翼的?眼,海嬷嬷叹息着重复了一次。

有什么东西,轰然?从心底炸开。晏长裕一时分不清自己是欣喜还是什么, 那一刻, 他?的?耳边只一直回荡着海嬷嬷的那句话。

——卫元朝与虞晋并未圆房。

没有圆房, 便不是真正的?夫妻。

成婚了自会?同?房, 在他?们成婚的?那一日, 晏长裕便不敢再想。他?努力回避这?个问题,不敢深想, 也不敢去想有另一种答案。

尤其当今日去送行时,无意瞥见虞晋脖间的?那抹牙印,另一种答案更是自他?心底彻底消失。

那时,他?只庆幸自己没有多思多想, 庆幸自己想的?是最糟糕的?结果。所以他?虽嫉妒,却依然?能够忍住, 也能冷静地分析处理。

因为最深的?嫉妒,早在他?们新婚的?那一夜,他?便深深体会?过了。

而如?今,海嬷嬷却告诉他?, 原来当真有另一种答案。

“嬷嬷,您没骗我么?”

许是太惊喜, 他?甚至忘记了刻进了骨血里?的?礼仪规矩, 以及作为储君该有的?克制。

“殿下认为老奴会?骗您吗?”

海嬷嬷心中轻叹。

当然?不会?。

海嬷嬷与其他?人不同?,她不会?骗他?。

所以……是真的?。

卫元朝与虞晋当真没有圆房, 不是真夫妻。

是了。

她曾说过, 她只嫁意中人。她对虞晋没有男女之情,又岂会?与他?做一对真夫妻?

所以, 她没有骗他?。

所以,这?桩婚姻从头到尾都只是权宜之计。

“孤想见她。”

冷清的?月色下,青年眉目间的?郁气瞬间烟消云散。他?的?唇角无意识的?翘起,便如?他?的?心脏,那一瞬间,所有的?疼痛酸胀也都彻底消失。

与之而来的?,是心底深处越来越无法阻挡的?急迫。

他?想见她。

更想要她回到他?身边,想要她眼底心里?只他?一人。

心头鼓胀着一股势不可挡的?想望。

他?想见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她。

那股曾经被抑制的?想念如?雷霆一般冲了出来。

晏长裕转身,便想要朝元朝居住的?小院去。他?的?速度很快,最后,甚至相当于是跑了起来。

只是当他?到了小院门口时,望着一片昏暗时,又忽然?清醒了过来。

不行,她已经睡着了,他?不能去吵醒她。而且,以她现在对他?的?态度,便是见了面,怕是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闹到后来,或许只会?是一场争吵。

所以晏长裕停了下来。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天际一道?银白亮起,一声鸡鸣响起,他?才如?梦初醒。眼见着院里?传来了动静,他?立时转身,快步离开了这?里?。

冷静。

他?告诉自己,此?刻还是要冷静。

时机未到,所以不能自乱阵脚。只是这?一次,那股冲出牢笼的?想望与冲动似乎不再甘愿被束缚。

回到了自己的?居处,他?的?心脏依然?跳得很快。那跳动的?频率,甚至让他?觉得,那胸腔里?的?心脏似乎随时都会?破土而出。

他?没有冷静下来。

“殿下,您衣裳湿了。”

常文起来,还没来得及去伺候,便见晏长裕从外走了进来。不用多想,只瞬间,他?心中便有了猜测。

作为跟随多年的?随侍,这?些日子来,常文已经明白郡主对殿下的?影响力了。从最开始难以置信和惊慌到现在的?习惯与淡然?,也无不过是短短几?日而已。

他?很清楚,殿下既然?决定了,那便无法改变。既如?此?,他?们这?些跟随殿下的?人自然?是希望他?能如?愿。

——当然?,他?们也不敢去想失败的?后果。

所以常文都没提郡主,只关注殿下微湿的?发以及衣裳和鞋,忙道?:“殿下身体还未彻底痊愈,可不能受寒,还是先把?这?衣裳换了吧。”

夜深露重。

晏长裕在外面站了几?乎一夜,身上自然?湿了不少。只是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直到此?刻常文提起,他?才感到了一丝凉意。

不仅身上的?衣裳鞋子湿了,他?的?身体更是冰凉。

与之相反,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却是一片火热。自昨夜重新燃起的?那把?火,烧了整整一夜,非但没有停熄,甚至越来越旺,以至于晏长裕甚至感受不到身体上的?寒冷。

不过常文说得对,如?今,他?不能再随意折腾自己的?身体了。

“进屋吧。”

所以他?微点?了下颌,话音未落,他?已经径直快步进了屋。

不用常文提醒,便快速褪下了身上的?湿衣裳和鞋子。待常文跟进来时,他?竟已差不多换好了。

“殿下……”

常文惊讶地瞪大眼。

“传早膳吧。”结果不等常文说完,晏长裕已经又开口说,“孤饿了。”

闻言,常文哪里?还有心思多想,忙高兴地应了一声:“请殿下稍候,老奴这?就去准备!”

须知自郡主与瑞王成婚后,殿下虽不说是茶不思饭不想,但确实食欲越来越差。如?今日这?般主动说饿了的?情况,更是再未有过。

所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常文敏锐的?察觉到殿下的?心情似乎不错。虽然?暂时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但可以想见,定然?与郡主有关。

殿下心情好了,难道?说,与郡主复合有望了?

想到此?,常文也激动了起来。他?快速吩咐下人把?早膳端上来,眼看着殿下全都用完了,眼眶也忍不住红了。

“孤要休息一会?儿,若无急事,不要来打扰。”

用完早膳后,晏长裕吩咐了一句,便径直回了卧室。

这?一觉,他?睡得极好。

再不像是以往那般,中途便被梦惊醒,随后再难入睡。这?一次,晏长裕躺到床上,不过半刻钟,便已睡熟了。

也做了梦。

只是那梦一点?也不吓人,唯有一片美好。

他?梦到了前?世时,他?与她最好的?时候。那一段日子,他?们如?胶似漆,像天下间所有的?夫妻一般,每一刻的?相处都充满了甜蜜。

“晏长裕,我喜欢你!”

他?又听到了她对他?的?告白。

其实记忆里?,她从不吝啬说这?些蜜语。对于自己的?感情,她从来都是正大光明的?直白表达。

无论是喜欢还是想念,亦或是不满和埋怨,她从未隐藏过。

所以在她的?面前?,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放松。不知从何时起,那座冷冰冰的?宫殿有了独一无二的?的?温度,他?不再抗拒回来,有时甚至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

那时,他?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但他?不是傻子,自然?察觉到了卫元朝于自己的?不同?。

只不过他?没有深想,只认为她是他?的?妻子。她的?存在,代表着他?的?家。想家,是每个人都会?生出的?正常心思。

可他?从未想过,若他?娶得不是她,那还是家吗?

从一开始,他?便搞错了因果。

是因为是她,所以他?才愿意娶妻;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所以那才成了他?的?家。若是他?人,也成不了家,于他?来说,永远都只是那座冷冰冰的?宫殿而已。

从始至终,她才是最重要的?一环。

没有她,什么也不是。

再次醒来时,已是正午。晏长裕坐在床上怔愣了一会?儿,才下了床换衣。早早候在外面的?常文听见了动静,忙轻轻叩了叩门问:“殿下,您起了?”

晏长裕嗯了一声,快速换好衣裳,打开了门。

好好睡了一觉起来,他?的?精神都好了不少,眉目间的?病色少了许多,便连脸色也红润了几?分。

常文瞧着,便忍不住露了笑:“殿下,可要现在备午膳?”

晏长裕点?了头。

作为一个正值盛年的?成年男子,要补充身体的?能量,食物?是最重要的?。况且晏长裕还习武,食量其实比普通男子更大。

如?今他?身体又正处于恢复期,自然?就需要更多食物?了。只不过之前?,心境影响了身体,所以才显得食欲不振。

“让陈文业来一趟。”

用膳时,晏长裕说了一句。

常文立时应了。

待用过午膳后,陈文业便来了。

晏长裕直接让他?诊脉,边问:“还需要多久才能恢复?”

陈文业被唤来时,其实提心吊胆,还以为殿下又出了什么事。说实话,他?都有些怕了。

殿下身体素质再好,但也是肉体凡胎,哪里?经得住这?般折腾?

他?真怕殿下把?自己折腾坏了。

不想,进来时竟没看到殿下吐血,反倒颇有些神采奕奕。等仔细诊了脉,陈文业高高提起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去,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回:“若殿下保持这?样的?状态,再配合属下的?治疗,最多一月,便能恢复如?初!”

闻言,晏长裕唇角微微翘了翘,近似一抹笑。

陈文业忍不住瞪大眼,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殿下今日竟然?笑了?这?可太稀罕了!这?到底是遇上了什么好事?

陈文业忍不住向常文使?眼色。

常文眼观鼻鼻观心,暂时当做没看见。

“下去配药吧。”

晏长裕自是不知陈文业的?心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便嗯了一声,把?人打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