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朗朗读书声中,下课铃声“叮铃铃”响起。
“下课!”
满教室的孩子站起身,齐齐鞠躬:“老师再见!”
程以沫坐在教室最前排,她乖巧地收拾好小书包后,不喧哗、不打闹,安静地在老师指引下,与同学们排成排,有序走出校门。
她不同于其它同龄女孩,她剪短了长发,言行举止都遵守着老师的规范要求,偶尔受到同学的欺负也是不哭不闹,一有时间就认真练字和看书,每次测验都是满分,是老师眼中的好孩子,是同学们眼中的异类。
异类,注定没什么朋友,也注定活在大多数人的视线之外。
有同学觉得她孤傲,有同学觉得她古怪,有同学觉得她羞涩,却没人知道,她只是怯懦和自卑。
尤其在哥哥离开后,她独自面对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总是觉得自已在哪里都很多余。
很多次,程以沫动了逃离这里的念头,但最后每每都放弃了。
她不是怕无处可去,她只是怕哥哥回来后找不到她。
想起哥哥,程以沫倔强的嘴角会松动,清澈的目光中会攒下眼泪。
他离开好久了,有几百年那么久了呢!
哥哥会不会像爸爸那样,永远都不再回来了?
如果哥哥不回来了,那她该怎么办?
看着校门外黑压压的接娃人群,程以沫低下头,用手指勾着书包的肩带,静静地等待着。
刘姨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做的菜也很好吃,但每次放学来接她时,都是最后才到,不知是不急,还是不愿意拥挤。
这么长时间来,程以沫已经习惯了最后被老师送到门岗等着被刘姨接走,像是被遗弃的孩子。
看着身边同学一个个兴高采烈地扑进长辈怀里,一路兴致勃勃地讲述着在学校的所见所闻,程以沫是真的很羡慕,但她已经不难过了。
习惯了。
这习惯,令人心疼。
但今天好像不太一样,程以沫发现很多同学都在好奇地看着她,还有人窃窃私语在讨论着她。
紧接着,她看到有人站在了他身前。她缓缓抬头,顺着修长的腿往上看,竟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在冲她微笑。
夕阳的余晖在程相儒的脸上洒下点点碎金,将他的笑容映得格外灿烂。
“哥?哥!”
程以沫没有高兴得蹦起来,也没有扑进程相儒的怀中,她昂着稚嫩的小脸,眼泪一直流,一直流。
“你哭什么?”程相儒吓了一跳,翻出纸巾小心给程以沫擦眼泪,却根本擦不完。
“你是谁?”程以沫的班主任走了过来,将程以沫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程相儒。
程相儒有些尴尬:“我是沫沫的哥哥,我来接她放学。”
“你等下,我要确认一下!”老师说着,掏出手机打给刘姨,待确认后,这才松出一口气,但她并没有让程相儒接走程以沫,而是道:“你能不能稍微等一下,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程相儒诧异地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妹妹的小手,静静等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