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妧双膝发软,站立不稳,仰着脖颈歪倒在他怀里,身上的银红缎纹缠枝褙子松垮地搭在肩头,被裴衍顺势剥了去。
红衣落地,露出里面的半透雪衫,隐隐可见兜衣的轮廓。
裴衍揽着她后退,唇齿厮磨在温热的玉颈上,手也没闲着,描摹起她凸起的锁骨,随后挑起雪衫的缘边,一路延展。
秦妧觉得脖子疼、肩膀疼,连腰肢也像被折了个弧度,身不由己。她想要挣脱,想要喊裴衍的名字,却被捉住腕子举过头顶。
系衣的裙带愈发松垮,女子的唇间也溢出了别样的妙音,如珠玑坠入细流,与卵石擦过时发出的清灵声。
一墙之隔的外廊上,两个年轻官员并肩走来,本是按着杜首辅的吩咐,来请裴衍去往公廨讨论一份奏折,可远远看着紧闭的房门,两人对视一眼,相继犯难。
其中一人问道:“嫂夫人还在里面?”
“我也不知啊,你去叩门问问。”
“新婚夫妇你侬我侬,我才不去呢,要去你去。”
两人互相推诿,杵在廊中干瞪眼。
屋子内,裴衍一边吻着秦妧的肌肤,一边将人往桌椅那边带,并没有因为同僚即将叩门而放开怀中人。
桌上的几样小菜中,有一道桂花酒酿丸子,还以沾了蜜的花枝为点缀,看起来色香皆佳。
可裴衍无心品尝,捻起盘中湿黏黏的花枝,掐开秦妧的唇,让她衔在齿间,以防发出旖旎的声响。
掺了碎花的蜂蜜从枝条滴落,一些渗入唇齿,一些沿着唇线流淌,又自嘴角流下,落在女子的脖颈上。
裴衍尝到了蜂蜜和花碎的甜香,并沿着甜味蜿蜒向上,吻在了女子的耳根处。
耳根处的肌肤很薄,一触即痒,秦妧发出气喘,却因唇齿衔着花枝而发不出声音。
而就在此时,门外的两人怕耽误正事,商量着一起走来,同时叩响了房门。
一人讪讪道:“裴相,杜老有请。”
两人不知屋里发生了什么,却还是一再谨慎,生怕冒犯到嫂夫人,即便他们平日里个个能言善辩,但在礼数上,很少失过分寸。
裴衍一手拖着醉醺醺的女子,一手撑着桌面,视线始终停留在那张娇靥上,一开口声线介于喑哑和清越之间,“稍等。”
得了回音,门外的两人不再逗留,很快消失在廊道尽头。
耳尖微动,裴衍拿开秦妧唇间的花枝,眸光紧锁地问:“你,可厌恶我?”
可有厌恶被我触碰、厌恶搅乱你原本计划的我?
向来算无遗策的裴衍,在秦妧面前,产生了诸多的不确定。
他是可以在她清醒时追问,可以她的处境,会讲实话吗?
他擅长谋心,却不善谋她。
沉静良久,迟迟没有听得女子的答复。
醉酒的女子,又怎会乖乖配合回答。
牙关终于摆脱了花枝,秦妧仰面细喘,仅靠着男人的手臂作为身体的支撑。她半睁开眼,盯着面前模糊的人影,忽然抬手搂住男人的肩,腰部借力,让自己直起身板,歪头靠在男人肩上,寻了个舒服的睡姿,喃喃道:“多谢......”
弯曲起背脊,裴衍闭闭眼,压下了燥意,同时,感受到女子在他的官袍上来回蹭动了几下。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左肩头上,赫然留下了蜂蜜和碎花的痕迹。
用力地揉了揉女子的后脑勺,裴衍捡起地上的褙子,替她穿好,又让侍卫抬来小轿,亲自带她离开内阁,坐进了侯府的马车。
“将马车直接驶入后院,再让魏妈妈送大奶奶回房,不得惊动大夫人。”
侯府的老伙计们就没有嘴松的,老邵点点头,刚要载着秦妧离开,却被叫住。
裴衍还是不放心,又让侍卫去宫里借了两个宫女,伴在车厢里,这才放行。
等马车驶远,裴衍回到内阁公廨,在对上一双双调笑的眼睛时,面不改色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杜老找我?”
距离派人去寻他,已过去两刻钟不止,印象里,这还是他第一次“懈怠”。杜首辅抬抬额头,倒也没有计较,将一份奏折放在他的面前,“锦官城送来的,有些棘手,你也帮忙出出主意。”
“好。”
裴衍翻开奏折一目十行,面上早已褪了潮意。
可杜首辅还是没好气地横了众人一眼,为裴衍挡去诸多戏谑,“乱瞟什么,还嫌事情少啊?”
众人低头忙起自己的事,而坐在裴衍身侧的梅大学士抱拳咳了声,示意裴衍看一眼自己的左肩。
谁知,裴衍仍盯着奏折,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无碍,内子不小心蹭上的。”
话落,又有一些人投来诧异的目光。
不是,谁也没问污渍是怎么来的啊!
这位素来低调内敛的裴相,今儿怎么有些显摆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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