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一家被送出了宫,他们一家子来的时候悄声无息,走得时候大张旗鼓。
东太后倒是没想着把人逼到绝路,把人送走听说还给了不少银两够他们置办一个小宅院。
与东太后相比,瑶华宫的半点不作为,让人看着格外冷血。
白日乐岫听到刘材死讯没什么想法,到了夜深人静,却有点睡不着觉。
若是说是因为愧疚,这事她凭什么要愧疚,不管是刘材自杀还是太后他杀,她都不是动刀的那一个。
但她就是睡不着觉。
也不知道原主遇到这件事会如何?一定会刚看到刘正他们就惶恐不安,然后把人带到瑶华宫让柳氏作威作福。
至于原主心里会不会高兴,应该就是痛苦也憋屈着不说。
她避免了憋屈,但是付出的代价是原主的弟弟死了。
刘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根本不知道,也不知道他知道她这个同父同母的姐姐是公主,叫出那声阿姐心里存着的想法。
那么一个人却因为她死了。
她心里告诉自己这事与她无关,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要失眠一夜。
“怎么在这?”
夜风微凉,面前被一道黑影遮挡,乐岫心情低落到抬头看到戚渊也没露出惊异的表情。
她夜里睡不着觉,又不想在屋里闷着,就披了披风在瑶华宫的桂花树下坐着吹风发愣,听戚渊的语气像是已经去屋里找过她一趟。
“我以为你上次已经长了记性,知道不要乱闯闺房。”
戚渊在她身旁坐下,他本是不想来的,不过总觉得她也睁着眼,谁想走了几步路就到了瑶华宫,要怪就怪瑶华宫离他的寝卧太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座皇宫都是朕的,朕去哪都不是乱闯。”
“那你不如趁太后洗澡的时候去慈宁宫瞧瞧,吓她一跳多有意思。”
乐岫开着玩笑,但明显戚渊并不买账,眸光冷冷地瞧着她,比夜色中的风还要冷几分。
乐岫支着脑袋不看他看月,她一个人好生生的在这里自省,他无缘无故的跑过来凑热闹,她不想说话都还礼貌的想了笑话说给他听,不感谢就算了竟然还瞪她。
无趣无趣。
戚渊是这世上头一号的大无趣人,娴妃都比他有意思。
“你从哪里知道东太后跟大佛寺的僧人有染?”
戚渊扔了一封信封在乐岫的腿上,乐岫低眸一看正是她让鹅黄带给傅子骁的那封。
信件已经开封了,听戚渊的语气已经看过了里面的内容。
乐岫捏起信封,她不想被东太后牵着鼻子走,就想到了书里面说的东太后跟僧人有私情的事,她托傅子骁去查,现在看来不是信中途截到了戚渊的手上,就是傅子骁主动把信给了戚渊。
“你这是在失望,还是在怨恨朕?”戚渊打量乐岫的神色,“你愿意去昭城就是选择了朕,朕懂这个道理,你懂这个道理,傅子骁又怎会不懂,这信他没看就给了朕。”
“我去昭城怎么就是选择了你?”
比起信到了戚渊的手上,乐岫比较在意他的自信满满。
她去昭城分明是因为想为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现实她去了之后也真的做到了。
怎么到戚渊的口中就成了选择他。
“我不是为你去的。”乐岫肯定地告诉他。
“朕知道。”戚渊勾了勾唇,“但去了朕就不会对你善罢甘休,你也应该知道。”
“你不是已经因为我对滕金川旧情难断,已经‘甘休’了吗?”
气,戚渊当然每次都被她气到,但是放却是从没放下。
“有朕在,你对他有什么可旧情难忘。”
当皇上要有什么本事乐岫不能尽数数清,但是不要脸这一项是肯定的。
“护国公府已经与安伯府定下了婚事,下月初七滕金川迎娶温家姑娘。”
这事乐岫早就知晓了,戚渊把打了板子的滕金川,跟哭哭啼啼的温雨兰送到了护国公府,护国公府不想造反就该知道怎么做。
女主跟男配定下了婚事,男主跟炮灰女配拉拉扯扯,真是个美好故事。
“你不在意他。”戚渊瞧着她脸上神色,笃定道。
若说他不在意乐岫的心思是不可能的,他这些年第一次对姑娘有想法是在宁馨月身上。那时候先帝赐婚,他听说宁馨月长得美,虽然没见过但想过一阵子。
夜里做梦还梦见过有一个看不清模样的女人跟他一同睡觉,只是后面见到了真人,知道宁馨月的性子,还有她在他皇兄身上的心思他就没了想法。
宁馨月美则美却不是他好的那一款,他之后就算再有什么旖旎的梦境也与宁馨月无关。
之后上了战场什么心思都淡了,不是没人给他送女人,只是有了宁馨在前他都觉得没意思,直到乐岫的出现。
在女人这事上他战线拉的太久,连严忠一个太监都时常担心他憋出病来,他闲时也会想他都等了那么久,第一个总该是个仙女儿,至少要对得起他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