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闭了眼,乐岫就陷入了熟睡。
前头怕的太厉害,估计是物极必反,她睡出了一副没心肝的样子。
木头房子挡风的能力一般,屋里不算暖和,不过乐岫穿得多,又盖了被子,没一会就热了一头的汗,抬脚乱踢被子。
乐岫一直乱动,戚渊不想看她也不行。
就看着她先是在床上翻滚,然后手推腿踢,被子落在了地上,脸上的面纱不知道早就掉到了那里,脚上的一双绢袜也给蹬掉了。
脸红的像是熟透的果子,但脚倒是白的发光。
反应过来他在乐岫的脚上停留了过多目光,戚渊已经走到了床边。
看来他的生母也没有怎么管教她的睡相,让她睡得那么自由散漫,不堪入目。
估计是路上见了风,她的脸比之前还要红一些,不过没什么重病要死的征兆。
睡着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乖顺,整个人放松的连脸都看着比平日肉一点,腮帮子微鼓,再睡梦中也在撒娇。
视线从她的脸滑到了她的脚,戚渊捡起被子扔到了她的身上。
被被子掩盖的白生生的脚丫板,片刻又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戚渊盯了半晌,有些忘了他到底把她带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他的本意是吓她,但到了现在,她除了开始的害怕,还霸占了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床。
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竟然能睡得那么熟,是真把他当做了她的亲爹了吧。
戚渊扯了扯嘴角,想起昨日娴妃找他,衣裳半解,说让他尝尝滋味,尝女人的滋味。
他知道宫里有些许谣言,娴妃话里话外,想用他有龙阳癖来激他。
在她的话里,只要是喜欢女人的男人,就一定不会对她的身体无动于衷,可看到她白花花的皮肉,他只觉得恶心。
一瞬间他还有种女人若都是这样,不碰也罢。
不过这会看着乐岫又一次把被子踢开,他倒是有一丝想她动静再大一点,把衣裳滚个半褪了。
如此看来他还是个正常男人。
第一次带不相干的人来这个地方,也是第一次,在这个地方不是沉思,而是在想眼前的领口能不能开的再大一点,让他能看到其中的具体内容。
*
乐岫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亮光透过木头的缝隙投入屋内。
晚上光线不够看不仔细,现在一看,这间屋子收拾的很干净,地上没什么灰尘,墙角更没什么蜘蛛网。
桌上的水是凉的,乐岫只敢含了小半口漱了漱嘴。
戚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在屋子里了,乐岫戴上帷帽,出去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他。
这地真是个坟场,打开门就看得到在风中飘动的引魂幡,白的、红的、黄的,晚上的时候她看到那些晃动的黑影应该都是这些。
黄泥地上到处都有纸钱,乐岫开始小心跨过,后面见纸张都是被踩进了黄泥里,她也懒得管了,直接走到了戚渊的身旁。
戚渊不是在看任何一座坟地,而是站在一块凸起的巨石块上,像是在遥望青山。
“父皇。”
乐岫叫了一声,在他的旁侧坐下,“这里是埋葬的是上过沙场的士兵?”
戚渊在坟边有一栋房子本来就奇怪,乐岫想了想,联系上次他对那些普通老百姓的看望,猜测地说道。
“嗯。”
“父皇不想跟儿臣说说吗?”
“不想。”
乐岫一噎,她都做好担任知心大姐姐的角色了,谁想到主人公竟然不配合。
“你怎么出来了?”
从乐岫出门,戚渊就看到了,看到她摇摇晃晃的往他方向走,走到了以后又腿软的坐在他的脚边。
“醒来没看到父皇,想看看父皇。”
看来是病的不够厉害。
“不怕了?”
“有父皇在,儿臣什么时候怕过。”话说得1就像是晚上怕的全身缠住戚渊的不是她。
两人沉默地呆了会,就在乐岫想要不要主动去找早点吃,就听到远处马匹的嘶吼。
“是严公公他们来了吧?”
“乐岫,你的表现朕并不满意。”
两人走了几步,走在前面的戚渊突然转头朝乐岫道。
乐岫愣了愣,什么叫不满意,所以他是要怎么样,把她推下身后的悬崖吗?
乐岫回望了一眼,她其实一看到戚渊就蹲下,就是因为她怕高,怕站不稳不留意摔到沟里。
看着被鲛纱遮的朦胧不清的脸,“朕会封了瑶华宫,你养得好便养,养不好,就别活着碍朕的眼。”
乐岫一怔,这算不算打瞌睡来枕头。
她刚刚还在焦虑等回了宫,太医诊脉后她该怎么办,戚渊竟然就在这事上跟她耍狠。
这狠耍的太及时太好了。
“父皇……”
乐岫感动的都快落泪了,这真是她的好父皇啊!
戚渊等着乐岫之后的话,却见她叫了他之后就没再开口,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