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片白色的药,尤玉玑的脸色顿时煞白一片,整个身子都紧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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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三日,尤玉玑已经不再那般虚弱,可以下床自由走动。她的那双手也没有再发抖。
她终于能走出玉室,面带忧色地望向卓文和两个侍卫。
——他们还在昏迷中。
甚至就连斩雪,也保持着趴在桌上昏迷的姿势。
显然,这几日毒楼楼主懒得管他们。
尤玉急急过去查看,知道他们还活着,这才松了口气。她转身回到玉室,也不靠近毒楼楼主,离得远远的,温声开口:“可不可以救救他们?”
话音刚落,她顷刻变了脸色,急呼:“小心!那只蜘蛛在你身边!”
司阙侧首望过去,看见那只红色的蜘蛛正在往墙上爬。他面无表情地探手,将那只蜘蛛抓在手中。然后他走出玉室,将那只红色的蜘蛛塞回斩雪的葫芦,随手将葫芦放在桌上。
尤玉玑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一幕,低声:“你、你怎么不怕这蜘蛛。”
“它身上没有我毒。”
尤玉玑愕然。
司阙经过尤玉玑身边,尤玉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司阙忽觉得有点好笑。她这样避开他,是担心他身上全是毒?呵,躲什么呢,他身上哪里没被她玩弄过。
司阙停下脚步,瞥了她一眼。
尤玉玑自是不知他所想,还在担忧着卓文和两个侍卫的安危。
司阙走到桌边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解释:“那种蜘蛛叫眠蛛,被咬之后会沉睡七日。仅此而已。”
尤玉玑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在心里感慨这世间毒物的神奇。
“当日朝廷的人追来时,你的手下将马车赶走了。”司阙将一片片白色的药丸倒进瓶中,一片哗哗声,“去了尤家。”
尤玉玑蹙眉。景娘子毕竟在她身边做事许久,她略一琢磨就想明白了景娘子的用意。毒楼忽然出事,景娘子见不到她,想必是先把马车赶回尤家,对外声称她回了尤家。
紧接着,尤玉玑忽想到另外一件事。
卓文还要昏迷四日,难道她接下来四日都要和毒楼楼主待在这里?这个想法,让她浑身不自在。
司阙一眼看透她的忧虑。
“现在送你回尤家。”血红色面具下的他慢慢笑起来,“我的客人。”
“现在就走?”尤玉玑抬起眼,眸中瞬间浮现惊喜。
司阙瞥了一眼石床,火燎过的嗓子低笑:“把裤子穿上,我们就出发。”
尤玉玑眸中的笑意一僵,顿时闹了个红脸。
她下身穿着裙子,里面却为了方便频繁上药一直未穿里袴。她赶忙快步走向石床,推开抱着她裤子睡觉的百岁,匆忙将衣物整理好。
“那我的几个属下……”
“等他们醒了,毒楼的人会把他们送回尤家。”
尤玉玑目光躲闪不敢去看毒楼楼主,胡乱地点点头,再一次小声道谢。
“第十四次。”司阙自语。
——三日来,这是尤玉玑第十四次向他道谢。
尤玉玑并不知道毒楼楼主的话什么意思。她将百岁抱在怀里,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药……”
一瓶药扔了过来,尤玉玑赶忙接过来,却并不是这三日她用的药。
“每日晚上沐浴时放进水中一颗,七日痊愈。”
“多谢。”
第十五次。
司阙往外走。
尤玉玑收好药,抱着百岁赶忙跟上去。她不敢离毒楼楼主太近,保持了三步的距离。
往楼上走的时候,尤玉玑不由想沿路折回去,朝廷的人若是还在周围盯着可如何是好?
然而刚走到上一层,她就知道了答案。
毒楼楼主带着她走了另一条路,石门被推开,尤玉玑望着外面的梅林,忍不住开口:“不是说是死胡同吗?”
她听见一声诡异的嘶哑低笑声。继而听见他说:“男人的话,你也信?”
尤玉玑愕然,在原地僵了僵,才快步去追前面的毒楼楼主。然而她还虚弱,刚刚又走了不短的路,快走几步就双腿虚浮,软绵绵地跌坐在一地枯叶上,凉风拂面,吹着她微乱的云鬓。
毒楼楼主的手伸过来时,尤玉玑下意识地避开,甚至连目光也移走。
——她不敢去看他的手,会勾起她昏迷时的回忆。
下一刻,她身子忽然悬空被打横抱起。
尤玉玑瞬间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