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阙没回答,而是抬起眼睛无辜地望着她,问:“姐姐,我怎么洗澡?”
尤玉玑怔了怔,还没想好怎么说,司阙已经黯然地垂下眼睛,小声说:“不敢麻烦姐姐,只要姐姐夜里别嫌我臭,将我踢下床就好。”
“夫人,牛乳都备好了。”抱荷禀话。
尤玉玑应了一声,碍于抱荷在这里,也没与司阙多说,脚步匆匆往净室去。
尤玉玑已经一连好几日都没有泡牛乳。她褪下衣物,舒舒服服地坐进牛乳里,水面雪波一圈圈荡起浅浅的涟漪。
初入府时,府里的人知道尤玉玑每隔一日就要用牛乳沐浴,没少嘀咕她铺张浪费。可后来知道她用的不是府里的银子,便都默默闭了嘴。
大概是刚刚想起父亲,尤玉玑的情绪有些低落,她缓缓合上眼睛,安静地坐在乳浴中。
忽地一声响,像是有人摔倒的声音。将尤玉玑从思绪里拉回神。她惊讶地睁开眼睛,望着门外的方向。
“司阙?”
门外没有人回应她。
尤玉玑赶忙从桶中跨出去,衣服也来不及仔细穿,只拿了条宽大的棉巾在胸前将身子裹起来,小跑着出去。
“司阙?”
司阙坐在地上,低着头,长长的眼睫遮了他的眼眸。
“怎么摔了?可摔疼了?”尤玉玑赶忙走到司阙面前,她蹲下来,蹙眉望向他,言语关切。
司阙慢吞吞地抬起眼睛,本想说的台词却因为此时眼前画面,而忘了说。
她身上湿漉漉的,棉巾被浸湿了许多,紧紧裹在她的身体上。露在外面的肩臂上挂着浅白的乳痕。云鬓与双颊蕴了一层温柔的湿润。
甚至,锁骨如杯,盛了一小汪牛乳。
“伤腿磕到没有?”尤玉玑再关切追问,她欠身凑近。随着她的动作,锁骨里盛着的那一小汪牛乳流出来,沿着她皙白的肌理缓缓往下流,藏进裹在胸前的棉巾里。
司阙望着尤玉玑的锁骨,忽然凑过去将余香饮尽。
尤玉玑整个人僵住。
她下意识地抬手抵住司阙的肩,可是推却的动作还没有作出,动作又被她生生止住,只是轻轻搭在司阙的肩上。
许久后,司阙向后退开,慢悠悠地舔了舔唇上的残迹,微笑着说:“姐姐,我没事,只是有点渴了。”
尤玉玑别开眼不去看他,胡乱点头应了一声。
司阙却眯着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她,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以前觉得鹿乳美味,原来牛乳也香甜。”
尤玉玑不知如何接话,她也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样子实在狼狈,不愿这幅模样出现在司阙面前。她将司阙扶起来,扶着他在藤椅里重新坐下,然后脚步款款地重新回到净室,脚步还算沉稳。
然而,她迈过门槛,将小木门关上,后背抵在门外,轻轻舒出一口气。她呆立了半晌,才走向铜镜。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用指尖儿轻轻碰了碰锁骨。
心里生出别样的情绪来。她双手压在桌台,慢吞吞地侧转过身,望向门外的方向。
过了许久尤玉玑才从净室出去,神色如常,眉眼温柔含笑。她走到床榻旁,望向司阙刚想说什么,忽然看见随意扔在床下的裙裤。
她弯腰去捡。
“姐姐帮我扔了。”司阙说。
“怎么忽然要扔?拿去洗……”尤玉玑垂眼望着被她展开的裙裤上的痕迹,还未说完的话立刻顿住。
她点了点头,轻嗯一声,转身匆匆去了净室,将他的裙裤扔进杂物桶中。
尤玉玑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烧的脸颊,又一下子想起来了什么,她放下手,摊开手心在眼前望了一会儿,才脚步匆匆地去洗了手。
夜里,司阙安静地睡着。尤玉玑却有点心烦意乱地睡不着。她翻了个身,面朝床里侧,望着睡在她身边的司阙。
他睡时,脸色的苍白格外明显。
尤玉玑抬手,指腹轻轻滑过他长长的眼睫尖儿,引得他眼睫轻轻颤动。尤玉玑瞬间松了手。
她含笑望着司阙,无声在心里说:“没关系,姐姐会保护你的。”
·
翌日,尤玉玑一大早没等几个妾室过来跟她请安,先着人各去说一声,今日不必过来了。而她则是带着枕絮和卓文早早地出了门,去了和江淳约好的热闹商铺街。
“你这月份还不稳,日日出来闲逛真的好吗?”尤玉玑关切地询问。
“没事!我之前养了很久了!现在已经稳啦稳啦!”江淳笑嘻嘻地挽住尤玉玑的手腕,拉着她走进一家绸缎庄。
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里,齐鸣承打量着走进绸缎庄的尤玉玑。
“她就是尤玉玑?”他问
车窗外的属下回话:“正是!”
齐鸣承点头,笑道:“是比画上更美些。”
“毕竟是司国双绝之一,当然是大美人。”
齐鸣承眼前浮现陈安之那张令他生厌的脸,他不由冷笑一声,道:“你说,若本王弄了陈安之的妻,他会不会为了颜面不敢声张?”
“这……”
齐鸣承笑着:“想法子把这个女人给爷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