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于寒舟把话本上几个血腥又暴力的情节拉出来,给侯夫人讲了,然后道:“母亲听听,我狠心着呢,可不好欺负的。”
侯夫人年纪大了,不怎么买话本子看了,怕人家说她不庄重,因此如今风靡的长青公子的作品,她竟一点不知。
听着大儿媳讲,颇为入神,听罢还道:“不错,不错,这情节很好。”
只是,对大儿媳说的“我狠心着呢”,不置可否。
婆媳两个说了会儿话,于寒舟便回去了。婆婆虽然需要人陪,但她的璋哥也需要呢!
回到长青院,却是正热闹着呢。
绣屏见她回来了,立刻扬声道:“奶奶回来了!快进来呀!”
满脸的热切和喜悦,让于寒舟很是意外,也笑着进去道:“什么事这样高兴?”
“好事情呢!”绣屏便道。
于寒舟进的屋去,便见屋子里全是拆开的信件,意外道:“怎么想起来拆信了?”
“今日天气好,本要把大爷的书拿出来晒晒的,便看见几箱子的信。”绣屏抿嘴笑着,露出两个小梨涡来,“因想着之前狂刀客打赏过咱们大爷,便想着这些信里说不定也有豪客打赏,大家便放下手里的事情来,统一拆信。”
于寒舟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问道:“难道真拆出来啦?”
“是呢!”绣屏连连点头,笑得两眼弯弯,“奶奶猜有多少?”
于寒舟想了想,说道:“二百两?”看她们高兴的样子,显见是不少,于寒舟便往高了猜。
“不止呢!”一旁拆信的翠珠笑着看过来,手里扬起了一张银票,“奴婢这里又拆出一份来。”
众多小丫鬟们便欢呼一声,跑过去看了:“多大面额的?”
凑过去一看,是五十两的银票。
加上之前拆的,四百六十两,一共是五百一十两!
贺文璋卖一册书的分红,也不过就是这些银子了!
“这可真是大手笔!”于寒舟震惊道,“都记下名字没有?是谁打赏的?”
她以为狂刀客就算豪客了,没想到还有比他更豪客的。
这些打赏里头,有一个号山中闲人的,自己就打赏了近四百两!余下一百多两,是一位名叫姑射真人的读者打赏的。
这两人都是大手笔,竟然把狂刀客给比下去了!
眼珠转了转,于寒舟心中想起什么,没有对丫鬟们说,只道:“他们信上可说了什么?”
翠珠道:“山中闲人的信里,只第一封里有张纸条,写了‘再接再厉’,其他只有银票,没有内容。姑射真人的信上写满了字,都是夸赞和催大爷快些出新的。”
“哦。”于寒舟点点头,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大爷呢?”
“大爷被二爷叫走了,还没回来。”翠珠道。
于寒舟点点头,说道:“把信收好,打赏过的信件单独收起来,一会儿大爷回来给他瞧瞧。”
“是。”丫鬟们欢天喜地的继续忙碌起来了。
不多时,贺文璋回来了,得知自己险些错失了如此丰厚的打赏,顿足不已。
“绣屏立了大功,赏!”
给绣屏赏了三两银子,其他帮着拆信的小丫鬟们一人一两。
众人都欢呼不止,连连说好话。
贺文璋叫了于寒舟进内室,有话跟她说。
进去后,他眼里掩不住的兴奋,说道:“我有一个主意。”
下次出书时,他要在扉页上写感言,提一下狂刀客、山中闲人、姑射真人的名字,隆重感谢一下他们的打赏。
于寒舟眼睛一闪,说道:“我也有此意,正要与你说。”
夫妻两个相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笑罢,贺文璋习惯性地把银票往于寒舟的手里塞,说道:“都是你的。”
塞到一半,他才陡然想起来,自己正要攒钱开书局,如果都给了媳妇,他怎么办?
“我不要。”于寒舟反推回去,“我有银子,花不着这些。”她知道他想攒银子开书局,如果她收下了,他攒到何年何月去?
贺文璋递都递了,再收回来显然不像话,他是个男人,丢不起这个脸面。
“给你就收着!”他坚决地道。
于寒舟便瞅了他一眼。
这一眼瞅得贺文璋心里一提,整个人就清醒了。如果媳妇不再跟他客气,真的全都收下,可就不妙了。
他试探着说:“你收一半也好啊!”
给都给了,全收回来不像话。但是一点也不收回来,他后面就没办法办事了。
“罢了,我抽两成好了。”于寒舟睨了他一眼,抽了一百两的银票出来,其他都推给他,“拿着,不许乱花。”
贺文璋见媳妇这样疼他,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掐着她的腰便举高起来,仰头含住了小嘴。
半个月后,贺文璋的新作品问世。
点心铺子里,山中闲人坐在柜台后面,捧着才抢到的新书,掀开扉页,就见自己排名第一,清秀的脸庞上露出一点微笑。
与此同时,狂刀客拿到新书,见自己竟然排名第三,勃然大怒道:“混账!”
姑射真人是个才嫁人不久的新妇,葱白的手指捧着新书,打开扉页看到感言,不甚在意地掀过去了。她不在意自己上榜了,总之长青公子肯写新书就好!几时他不写了,她再拿银票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