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做少年打扮,看起来比平日里多了三分英气,眸光熠熠,整个人鲜明的像是浓墨重彩的一笔画,明亮得叫人移不开眼。
贺文璋只觉得,心里涌起了浓郁的甜,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
而很快,他整个人就被淹没了。
“谢谢。”他轻声说。
于寒舟便道:“客气什么?”下巴往前方一点,“走,我们接着逛,别被不相干的人扫了兴致。”
贺文璋点点头:“好。”
一行人便继续前行。
于寒舟逛得兴致勃勃,贺文璋只是盯着她的身影瞧。心中想道,这么好的媳妇,怎么能穿他的旧衣裳呢?
既然她喜欢打扮成少年模样出来玩,那他回去后给她设计几个花样,叫下人做了崭新的衣裳给她穿。
“要不要捎些什么回去,孝敬父亲和母亲?”回程的时候,于寒舟问道。
侯爷和侯夫人都是见惯世面的人,要说他们缺什么,还真没有。但是拎点什么回去,也显着他们心里记挂着,总是好的。
“依你之见,捎些什么好?”贺文璋就问道。
于寒舟想了想,道:“不如捎些吃食回去吧?晚上加个菜。”
府里的厨子固然好,但是外头的酒楼也各有特色,捎些新鲜吃食回去,换换口味也好。
“好。”贺文璋便点点头。
两人便在一座有名的酒楼前面停下了,使下人进去点了几道招牌菜,然后拎着回去了。
回到府里后,说了带饭菜回来的事,侯夫人便是笑了:“好,好,我儿孝顺。只是可惜,我儿吃不上。”
贺文璋:“……”
一旁的于寒舟,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屋里的丫鬟们也都笑起来。这让贺文璋虽然无奈,但因为大家都笑意盈盈的,他也恼不起来,还好脾气道:“眼下是吃不上。倒不要紧,待我再好些,吃什么都使得了。”
闲话一时,待用过饭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贺文璋回到屋里,便开始认真思索花样。他觉着媳妇性格鲜明,性情浓烈,张扬又明媚,便先画了一枝盛放的桃花。
又觉着她冷静时如深渊下的寒潭,叫人望之不敢近,思来想去,又画了一枝寒梅。
倒是那些青松,修竹之类的,他觉着并不适合她,便没有画。
只一晚的时间,他便画了四五个花样出来,拿给翠珠,叫她给于寒舟做衣裳。
翠珠没瞒着,特意先拿到于寒舟面前看了,还笑着问道:“奶奶最喜欢哪一样?奴婢赶着先做出来。”
“桃花!”于寒舟便选了一样。
贺文璋见她第一眼选的桃花,顿时很高兴,因为他最喜欢的便是这个。
翠珠笑盈盈地带着花样下去了。于寒舟想了想,问他道:“不给母亲画几样吗?母亲一直待我们很慈爱。”又说道,“父亲也慈爱,璟弟对你十分敬爱。”
贺文璋想了想,接下来几日反正是不出门的,就点点头:“好。”
他身子不好,如今又进入了十一月,眼见着天气一日比一日冷,他不必人说,自己就不肯总是出去。
他是要好起来的人,万一照顾不周,再病了怎么办?
接下来几日,贺文璋便在屋里作画。他觉着书房里过于清静,就改在外间作画。看看忙碌的丫鬟们,又看看坐在炕上盯着陪嫁庄子和铺子看账本的媳妇,只觉得岁月静好。
等到花样子都画好了,于寒舟便说:“只送花样子过去,未免显得没诚意,不如做几身衣裳给父亲、母亲、弟弟送去吧?”
贺文璋如今是越来越觉出来,她对文璟一点意思也没有了,见她关心文璟,也不觉得什么了,笑着道:“好。”
使丫鬟去问了侯爷、侯夫人和贺文璟的尺寸,然后悄悄做衣裳。
又过了几日,衣裳都做好了,分别使人送去正院和贺文璟那边。侯爷和侯夫人自然是高兴的,侯夫人还悄悄对侯爷说:“瞧,娶了妻的人就是心细。”
她大儿子从前也体贴,但是心细不到这个程度,衣裳鞋袜是没孝敬过的。侯夫人一时高兴,又打开库房,挑了许多东西给大儿媳送去。
贺文璟也很高兴,新衣裳穿在身上,胸膛激烈起伏!他就知道,哥哥还是疼爱他的!
就算娶了妻子,哥哥也还是爱他的!
激动之下,他打开自己的私库,拿了许多私房银子出来,买了吃的、玩的,还有哥哥喜欢的字画、古董,装了满满一箱子,叫下人抬着,往长青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