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坑我!让你坑我!”赵明端边说边敲赵行野的头。
“爸,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又不知道你会打成那样……”赵行野极力辩解,加快脚步。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赵明端更生气了。
“你就是故意坑我,没憋着好!”
“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
“二十年前输给司元洲就算了,过了二十年,居然还输给他儿子!”赵明端一边说,一边追打。
“爸!我真不是故意坑你的,我就想让你看看他是怎么开球的……”
“你不是喜欢立杆尾炸球吗?我感觉他打的特别好,你要是不亲眼看一场,实在太可惜了!”赵行野一边跑,一边解释。
“让你看,看你个头!”
“你自己想看,让我当添头!”
“混账东西!连你爸都坑!”
赵明端几步追上,揪住他衣领,对着赵行野的脑袋就是一顿敲,像在打地鼠。
“噗——”
严启航实在没忍住。
赵行野的野,是真的野。
不顾亲爹社会性死亡的野。
“咳——”赵明端将荣誉证书收好,环视一圈,与坐在那里的司元洲对视。草!
赵明端狰狞的面部表情迅速变得平静,他重新露出微笑:“管教不肖子,让你见笑了。”
“你儿子很优秀。”司元洲真诚道。
从任何一个方面看,都很优秀。
“你家若尘才是真优秀,我甘拜下风。”赵明端心中酸苦。至少司若尘不坑爹。
“有个优秀的儿子,真是太值得骄傲了。”司元洲深以为然。
赵明端:……
这话好熟悉啊,像在哪里听过。
啊,原来是我对司元洲说过的话啊。
那没事了:)
“我急着回去了,咱们下周见。”赵明端看似完好无损,实则内心已经千疮百孔。
他转身离开时,又把荣誉证书卷了起来,像提着一个棒子,显然,赵行野还有一顿好果子。
赵行野不急着走,他听到“下周”,脑子里的雷达突然响了。桌球打完,高尔夫还会远吗?
“司少,你高尔夫打得怎么样?”
赵行野很需要这个答案,这决定了下周他和他爸会不会被创死。
“比桌球更好。”司若尘认真学过高尔夫,还有人指点,自然比桌球学得更好。
“……”赵行野懂了。
还好我问了,哈哈:)
到时候哪怕有人被创死,那也绝不会是我!
“谢了,”赵行野很感动,“加个好友,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绝不二话。”
“之前加过。”司若尘早在赵明端和司元洲打招呼时,就认出了赵行野。
为了方便一起打游戏,他们不止加了游戏好友,还交换了社交账号。
“……”赵行野猝不及防掉了马,一脸茫然。
“组队叫我。”司若尘不需要赵行野做什么,偶尔一起开局游戏就够了。
“噢噢,你是野哥啊。”严启航顿时恍然大悟。
“对上了对上了,游戏里听你说通过了自主招生考试,提前被录取,原来是京大,真的很厉害。”钱都来一脸敬佩,真诚极了。
“也没有很厉害……我爸估计等久了,我得去看看。”赵行野话都不敢多说,匆匆跑路。
救命啊,他的马甲怎么在这个时候掉了,准确来说,可能根本就没有瞒过司若尘。现在就是尴尬,非常尴尬。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他好有精神。”严启航称赞。
“可能这就是被提前录取的快乐吧。”钱都来赞叹。
两人同时瘫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为什么不睁开呢?
因为司若尘又开始刷题了。
没多久,钱家夫妻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都是送给他们的礼物。
“我们也不知道送什么,就买了些实用的。”
“痒痒挠是新开出的玉雕的,虽然没什么年头,不过这玩意好用就行了,不追求历史。”
“还有这个墨锭,练书法的时候能用得上!”
“两把折扇,可以扇风,上面的画也好看。”
“……”
钱家夫妻就是有种很热情、很多话,但不惹人反感的特殊本领,即使冷淡如司元洲,也没有推辞他们送的礼物。
一起六件,送完钱家夫妻就一道走了。
还没走多远,就听到钱夫人惊喜的声音:“天呐你要学剑法,太酷了宝贝!妈妈为你骄傲……”
一家三口,热热闹闹。
“我们也该回家了。”司元洲起身。
“走吧走吧。”严启航起身,拎起几件礼物,剩下几件被司若尘提走。
司元洲看着前方两个少年的身影,还能听见严启航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司若尘听得认真,偶尔回应。
他眼中浮起温和的笑意,相较而言,工作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
祁练顶着一个大包回家,忧心忡忡。
“怎么头上弄出这么大个包!”
“像长了角。”
祁夫人迎上来,十分心疼。
“望望在干什么?”祁练顾不上处理他的包。
“这个点……应该在练箭吧。”祁夫人想了想,“最近他有空就在和严家那个小子在一起练箭,就为了参加比赛,还挺辛苦,我炖了汤晚上给他补补。”
“这个比赛,是非要参加不可吗?”祁练想到赵明端灰溜溜离开的样子,十分担心。
“不是你建议他参加的吗?”祁夫人不解。
“望望还挺重视这件事的,很少看他这么认真、这么努力去对待一件事。”
“我是怕他太重视了。”祁练心情复杂。
他想到司元洲与司若尘共射出的那一箭,70m十环,控制方向的究竟是司元洲,还是司若尘?
“重视还不好吗?”祁夫人诧异。
“不好说,”祁练只好将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司若尘也报名了,到时候要怎么办?”
“射箭和桌球不一样,他桌球厉害,射箭不一定行。”祁夫人倒没那么担心。
“你不懂。”祁练叹息,如果真正看到司若尘打桌球,就会发现这个少年身上有种势不可挡的锐意,不动则已,一击必杀。
“你不是要去和司元洲他们一起打高尔夫吗?到时候再看看。”祁夫人对祁望充满信心,“就算他真那么厉害,咱们望望也不会输。”
“下周再看看。”祁练也只能这样了。
至少能确定一点,在祁望训练的时候,司若尘还跟着司元洲到处玩。
他桌球打得好,高尔夫大概差不到哪里去,总会分散一些精力,不如祁望专精一道。
*
很快到了约定的那一天,天气很好,但热。
严启航要加训,没法溜出来,颇为遗憾,只让钱都来替他多看两眼,要是能录视频就更好了。
为此,钱都来带上了他妈妈塞来的相机,下定决心,一定要拍下最燃、最高能的时刻。
实质上,他们看了一会儿,就回了休息室。
这里有空调,还提供饮料、果盘、小零食。
司若尘有些失望,他没有看到技术特别好的对手,反而看到一群人互相奉承。
谢知闻还没来,说有急事要处理,可能稍晚些才能到。
谢大爷先到了,在球场看了一会,四处寻找司若尘的身影,然后给他打消息。
“若尘,你们过来了吗?”
“我带了一个年轻人过来,孩子想当职业选手,我说他水平还不够,非要和我犟,你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职业水平。”
“在休息室,很快过来。”司若尘问钱都来要不要过去,钱都来立刻举着相机跟上。
司若尘穿着宽松的白色防晒服,头上还戴了同色系空顶遮阳帽,从休息室走到球场,花了近十分钟。
“司少,这里!”赵行野率先发现了司若尘的身影,他可不是来和司若尘比赛的,单纯想看名场面。
回家之后,经过一番友好的沟通,他爸也决定不去挑衅司元洲了。
输球事小,丢人事大。
万一击出去的球又把谁打了,赵明端一辈子都要顶着“职.业.打.手”的名头过活。
“野哥。”钱都来和他打招呼。
“还带了相机啊,够专业。”赵行野对钱都来还挺有好感的,因为这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不用担心和他在一起会突然被创。
“就是不太会用,可能拍不太好。”钱都来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我教你啊,我学过摄影。”赵行野很快和钱都来聊到一起。
司若尘遇到了司元洲,他身后还跟着一群散发着商业气息的同龄朋友,其中一个神色颇为不善,看着三十左右,眼神有些阴鸷。
等司若尘看到那人身边坐轮椅的绍修明,顿时了然,应该是绍修明的亲戚。他看向绍修明的双腿,拐没拄稳,终于摔断了?
“没断,就是换了电动轮椅。”绍修明冷冷丢下一句话,虽然不想和司若尘说话,但不想被误会摔断腿,实在太蠢了。
司若尘:“祝你早日康复。”
绍修明握紧轮椅扶手:“呵。”
也不看看是谁打的,还早日康复。
妈的,什么人啊这是!司若尘明明比他坏多了,为什么其他人从来不觉得,是没发现吗?
司元洲身侧那几人兴致勃勃看着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一幕,又对司若尘一阵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