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珞浅还从未面对过这般情况,见她怎么劝都执意跪下去,只好再让银朱过来扶人。
“眼下最重要的是这桩案子,您不用忧心想别的。”
话落,苏珞浅又交代了一些别的事项。
这院子本就有一对老夫妇守着,她让他们找来干净的衣物,又备了饭菜,一切安排妥当,她这才离开。
魏峥亦随她一同出来。
在院子待了许久,不知不觉,日头已经西斜。
冬天的阳光斜斜打在巷口,有些落在马车车头上,油亮的马背上折射出淡淡金黄色的光芒。
马匹轻轻打了个响鼻,车夫轻拍着安抚。
苏珞浅朝魏峥微微颔首,“这案子还劳烦魏状师多多上心。”
魏峥立于院门前,作揖行礼,“王妃放心。”
他与苏良卓也算是熟识,即使苏珞浅没有王妃这层身份,他必然也是会谨慎对待这桩案子的。
苏珞浅点了点头,这才拎着裙摆上了马车。
待回到王府之时,太阳已经完全下山。
她一下马车,便瞧见一身玄色暗纹锦袍的男人迈过地栿,正要出门。
看到马车时大步向前,越过泽兰想要接她家王妃的手,揽住苏珞浅的细腰。
苏珞浅连最后一阶马凳都没来得及踩,就被人抱下来。
紧接着听到陆璟肆开口,“路上是有何事耽搁了?”
她今日去元福寺他是知道的,照理说应该回来得比他早才是,却没想到一直等到掌灯时分才归府。
苏珞浅想起今日遇到的事,心间颇不是滋味,轻握了下他的手,“进去再说。”
两人一同入内。
用过晚膳之后,她才将今日之事说给陆璟肆听。
陆璟肆抬手揉了揉她微微泛红的眼尾,“可是哭过?”
她有些诧异,“这你都看得出?”
其实倒也不是哭,只是一想到戚赵氏和她女儿的经历,她实在心闷得很。
那口气就这么堵着,憋得她眼眶微微泛红。
陆璟肆在她唇上亲了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只要足够在意一个人,那无论是再怎么细微的情况,也能察觉到。
他说道,“魏峥此人我听说过,是个有能力的状师。”
不然亦不可能与苏良卓合作了这么多年。
“若是以你所言,这案子胜诉的可能性比较大。”
京兆府尹齐子安持正不阿,勾栏院的那群人和那市井奸人到他手中,落不到什么好。
苏珞浅握住他的手,轻声道,“还有一事想和四哥商量。”
“什么?”
苏珞浅抿了抿唇,认真开口,“我想办个女子学堂,免费的。”
陆璟肆一听,立马反应过来,她想办女子学堂,应该是受了今日之事的启发。
戚赵氏不识字,她八岁的女儿亦不识字。
这世间恶人防不胜防,读书识字,至少能明辨是非,也能避免被人以文字蒙骗。
女子在这世道安身立命本就不易,能得到的机会远比男子少之又少,可面临的风险和危殆却不比男子少。
陆璟肆漆黑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温柔得几乎能化成水。
他倾身在她唇边落下一吻,低声道,“浅浅想做什么便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