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一个充满魔法、无法拒绝的词汇。
林知书眼眶又酸胀,她点头说好。也踮脚,去亲梁嘉聿的嘴唇, 当作盖章确认。
梁嘉聿离开时关上洗手间的门, 安静地重新回到沙发上。
外面天色已黑,客厅玻璃上印出梁嘉聿身影。
他坐在沙发上,等身体重新恢复平静。
双目闔上,听见洗手间传来微弱的、连续的水声。
梁嘉聿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从前最是厌恶的平静, 如今却叫梁嘉聿近乎痴迷。
他想, 他从前感受到的其实并非是平静, 而只是枯燥、乏味,和麻木。
对于情感缔结的“内在抗拒”,一方面保护了他的自我, 其实另一方面也叫他难以从生活中再品尝到鲜活的快乐与痛苦。
因此,才对新鲜环境里的微小刺激感到兴奋,一次一次在世界各地流转,也对那时林知书的书信感到有兴趣。
以为她只是制造泛泛涟漪的灰色石子, 于是将她放在自己的巨轮上一同前行一段时间。却到最后才发现,她是一只只属于她自己的小鸟。
她曾经决意离开过一段时间,而今天,她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是否窗户并未关好, 梁嘉聿似乎听见窗外树叶摇曳的细碎声响。轻柔的、温和的、愉悦的、轻快的。
是否还有风也吹拂到他的手指之间, 梁嘉聿觉得身体轻盈。
洗手间里传来林知书的声音,门该是开了条缝, 声音格外清晰。
“梁嘉聿, 我忘记拿衣服了。”
梁嘉聿睁开双眼,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林知书开了一条缝, 露出一只朝他挥舞的手臂。
“我的卧室在二楼右手边第一间,可以麻烦帮我拿一下衣服吗?随便什么裙子都好。”
“好。”梁嘉聿应声,抬步朝楼上去。
他没有来过林知书的卧室,也没有借此机会探寻的意思。
卧室里有一间很大的衣帽间,梁嘉聿拿了手边最近的裙子和一套的内衣裤。
重新返回洗手间门口,林知书将衣服接进去。
她把头发吹到半干,穿上梁嘉聿递来的裙子。
一条鹅黄色吊带裙,鲜活得如同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上半年一直忙于学业,这下才发现头发长得已快要腰。林知书简单梳理了一下,趿着拖鞋走了出去。
梁嘉聿放下手机。
林知书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重新扑到他的身上。
梁嘉聿胸膛传来笑意:“我身上脏。”
林知书说:“我不嫌弃你!”
两人一同笑起来,梁嘉聿闻到轻盈的、甜腻的樱花的香气,来自她的温热细腻的肌肤。
脸颊此刻也不再沾满泪水、皱皱巴巴,洗过澡之后的林知书重新变成充盈、鲜活的林知书。
她双唇红而丰润,梁嘉聿偏头去亲。
不像早些时刻那样深入,他仿佛只是在仔细地品尝、回味。
亲到她鼻尖又溢出声响,就把她放开。
“明天我们再来收拾东西,今晚先回家?”梁嘉聿问。
林知书重重点头。
关闭空调和灯,林知书拉着梁嘉聿的手离开别墅。
外面正是一天中最凉爽的时刻,林知书舒服地闭上双眼。
“好幸福哦,梁嘉聿!”林知书忍不住溢出感叹。
梁嘉聿搂住她,叫她小心脚下的台阶。
汽车途经便利店,梁嘉聿下车去购买东西。
他没什么可遮掩的,透明袋里装着四五盒套。
林知书很想忍住笑意,但嘴角不受控制地飞去外太空。
在梁嘉聿面前袒露欲/望从来不是一件羞耻、困难的事,他们从前就讨论过这些事,梁嘉聿说,他觉得一切应该追随本心。
此刻才又想起那枚在她身体里的戒指。
耳朵烫得要融化,戒指的质地与手指简直是天差地别。林知书别过头去看窗外。
车辆行至市中心附近,窗外灯火琳琅,行人成群。
车窗反光上,梁嘉聿握在方向盘上的戒指折射出显眼的光泽。
林知书没办法不笑,只能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