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吧,就报这一周内,一千元以上的支出。”
“好的,夏乡长,上周四卢书记去县委拿了八千块,回来后又报了五千块钱的帐,安装会计室的采暖空调用了七千,送礼一千八。”
小苗边说边用眼神瞟着乡长,看他有什么反应。
“怎么?拿八千报销五千不就是一万三千块么?”夏文博盯着他说。
“报销了费用,但没有取欠条。”
“报帐时要乡长签字才能拿钱,这个规定你还不懂?”
“可这是卢书记拿的,而且最近一个阶段,财务都归卢书记管。”
夏文博沉默了一会说:“你接着念下去。”
“地方水务分局昨天拿走五万。”
“这笔钱谁让给的?”夏文博差不多是明知故问了。
“是卢书记答应的。还有今天早上,卢书记批了一笔三万元的车辆保险费,还有一笔一万八的车辆维修费,还有......”
夏文博这时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一拍桌子,让桌上的杯子跳在地上了。苗青吓了一跳,随即从地上拾起了杯子,因为手不停的发抖使杯子没有放稳而在桌子上打了一个旋终一停下来了。
夏文博盯着旋转的杯子久久不语,最后说:“好吧,过去的事情我暂时不说了,以后支出,你准备听谁的?”
苗青沉默不语,这个问题她真的一时难以回答,一个是卢书记,一个是新乡长,这让她左右为难。
“说。”夏文博盯着她低垂的脸恶狠狠的说,他很明白,出纳在支出上的把关很重要,一旦自己连出纳都管不住,那就对财务这块完全丧失了控制力,自己这个乡长也就成了一个傀儡。
女孩迟疑着,最后怯生生的说:“我,我听你的。”
“是真的吗?”夏文博冷冷的问。
“是真的!”
“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是。”
“那好。”夏文博仍然直视着她说,“以后你这里支出的每一分钱都必须有我同意,就算是卢书记签字的,你都要找到各种借口抵制住,能成吗?”
“这......夏乡长,万一我扛不住呢!”
夏文博叹口气,悠悠的说:“那实在对不起了,虽然你挺漂亮,也很有点小鸟依人的摸样,但我还会在卢书记离任后,把你调离财务室,最后将你从东岭乡扫地出门!”
“夏乡长,你咋能这样?我只是一个出纳?”
“正因为你是一个出纳,我才这样要求你,你自己想一想,你顶住了卢书记,最多就是他对你大发一通雷霆,骂你几句,但他动不了你,因为我会保你,你们财务室的人事权归政府管,但你要顶不住他,一两个月之后,他一离职,我却可以砸了你的饭碗,孰轻孰重,你自己思量吧!”
说完,夏文博点上了一支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苗青也被夏文博这露骨而无情的威胁给镇住了,她感到不可思议,夏文博怎么是这样的一个人,这和平常看到了那个见人都笑嘻嘻的样子截然不同,难道真如人们所说的那样,一个人地位变了,人性和脾气都会改变吗?
苗青小脸煞白的,一声不响的站在那里,眼泪汪汪。
夏文博硬着心肠,看都不看一眼苗青,他就是要让对方害怕,畏惧自己,只有这样,才能吧这个丫头从卢书记的阴影中拉过来,除此,夏文博这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两人长时间的沉默,沉默了很久很久,时间仿佛快要凝固似的。
苗青开始哽咽了,好一会才说,“夏乡长,我也知道乡长你的难处,可是我这样两面三刀的也难做人啊。”
“是的,你的确难做,但你干的就是这份工作,你对我来说,比一个副乡长都重要,你必须跟上我的脚步。”
“那我用什么借口顶呢!”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要你自己解决,当然,我可以提示一下,比如说没钱啊,或者钱让我预支了等等吧,你自己看怎么合适就怎么来!”
“那好吧,卢书记要整我的话,你可要帮我!”
夏文博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已经征服了这个小丫头,虽然自己的手段有点残忍,方式有些卑劣,但这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