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不知道等了多少个日夜终于等到有人触发了隐藏关卡, 结果没想到这人进鬼屋跟玩捉迷藏似的,一个个地把所有“鬼”都揪了出来。
遇到她的时候,“鬼”也害怕极了。
惴惴不安地往下吊着, 结果迎头就是一拳。
揍完之后也没一句道歉, 而且更过分的是在他面前上演了一部大型青春偶像剧。男女主角猝不及防地亲密接触,然后跟按了暂停键似的两个人愣在了原地。
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
“鬼”揉了揉鼻子,瓮声瓮气地说:“姐姐, 你这力气还挺大的。”
“鬼”的这一声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寂静。
因为岑岁失魂落魄的一声尖叫, 陆宴迟匆忙走到她面前想要看她怎么样,双手下意识地往上举, 却没想到她因为惊吓也往他这里靠。
两个人的姿势。
像是他拥她入怀。
沉默被打破。
两个人的身体都明显僵住。
过了几秒。
岑岁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几步,而陆宴迟也反应过来,收回搭在她身侧的手。二人之间, 隔了一段生疏又安全的距离。
随之,岑岁转头看向那个被她猛揍了一拳的“鬼”。
岑岁很认真地和他道歉:“对不起啊, 我刚刚被你吓到了。”
“鬼”摘下面具,他也没什么脾气, 半开玩笑道:“姐姐, 幸好我这鼻子是真的。”
“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假的, 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后面, ”岑岁开始和他讨论起来, “我要是不在这里停下来, 你还会出现吗?”
“不会,这是隐藏关卡。”
岑岁很有兴致:“是不是很少有人会在这里停?”
“对啊, 大家在第一关都被吓哭了,都想着赶紧跑出去,哪里还跟你似的停在这里, ”说着说着,“鬼”突然把假面具带了回去,隔着面具,他的声音闷闷的,“不说了,有监控,我接着上班了,要不然会被扣工资的。”
岑岁点点头,挥手和他告别。
出了鬼屋,谁也没说话。
刚才在鬼屋里发生的事情仍旧清晰,甚至她还能真切地感受到额头上温热柔软的触感。虽然转瞬即逝,但那几秒发生的事情,像是电影慢镜头般在她脑海里重演。
她惊慌失措地往他怀里跑。
迎接她的是温热的怀抱。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际。
令她呆愣在原地的。
是额头上触碰到的柔软与温热。
思及此,岑岁下意识地想伸手摸一下自己的额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觉得自己的额头开始发烫。
然后,那灼烧感以燎原之势遍及全身。
夜风冷冽,她身上的温度却不降反增。
陆宴迟的声音随夜风而来,飘散在空中,带着笑:“你刚刚真的,把我吓了一跳。”
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岑岁愣了下,她老实道,“我也没想到会突然有个‘鬼’出现在我后面,主要是我以为结束了,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陆宴迟嗯了声。
见他略过后续的事情,岑岁也装作若无其事。
出了鬼屋,陆宴迟问她还要玩吗,岑岁摇摇头:“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怕气氛太.安静,岑岁主动找话题:“那个鬼屋的场景和特效做的还是蛮逼真的,算是我遇到的鬼屋里,最恐怖的那一个了。”
陆宴迟似笑非笑地嗯了声。
“但还是不怎么恐怖,一点都没有被吓到。”
“没有被吓到?”
“对啊。”
“我倒是被吓到了。”
闻言,岑岁看向他的目光带了嫌弃:“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倒也不是被鬼吓到,”他故意停顿了下,尾音拖着,显得暧昧又温柔,“主要是被你最后扑上来的动作给吓到了。
“……”
原本以为他不会再提,却没想到他会如此突然地提到,岑岁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大脑有片刻的空白,脸上的笑也僵住。
过了好久,她才回过神来,找回自己的声音:“啊?”
外面的灯光柔和,穿过挡风玻璃打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五官柔和,也因此,他嘴角挂着的那抹笑意分外明显。
“进鬼屋之前的那句话,”他眉稍稍扬了下,语气玩味道,“应该由我来说吧?”
今晚发生的事太多,导致岑岁的大脑运转都变得分外迟钝。
进鬼屋之前的那句话?
哪句话啊?
车子驶入南大校区的时候,岑岁的脑海里闪过两句话来。
——“我说,待会你要是害怕的话,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
——“我和你之间,男女有别。”
“……”岑岁的头皮有些发麻,羞耻心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那我没忍住,能怎么办?”
话音落下。
车子就停在了单元楼下。
陆宴迟转过身来,她也终于看清他的神情。
在昏暗的环境中,他那双天生多情的桃花眼敛着,眼里藏着的笑意很是明显,璀璨又夺目。他勾了勾唇,带着别有深意的笑:“那你以后要是还这样忍不住,提前和我说一声,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岑岁头疼不已:“不会了。”
陆宴迟却跟没听到她的话似的,自顾自地接着说,“我又不是多小气的人,不会拒绝你的。”
-
在陆宴迟面前岑岁还能留有一丝理智,房门一关,岑岁的大脑像是被今晚沁凉夜风给浸渍了般,耳边不断盘旋回响着他最后的那句话。
孟微雨有些口渴出来倒水,见她同手同脚地往里屋走,嘴角抽了抽:“岑红豆。”
岑岁转过身来:“干嘛?”
孟微雨:“你遇到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岑岁:“有这么明显吗?”
“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孟微雨也给她倒了杯水,“走路还同手同脚。”
岑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收敛了下嘴角的夸张弧度。
孟微雨:“你怎么回事,怎么跟喝了假酒似的?”
岑岁接过水,喝了半杯:“今天去鬼屋了。”
“然后就笑的这么开心?”孟微雨犹疑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岑岁拍开她的手:“你才发烧。”
“被鬼吓到了?”她说完又觉得不对,纠正,“吓到多少个鬼了,开心成这样?”
岑岁把空水杯还给她,想了下,说:“被鬼吓到了。”
孟微雨看到她说完这句话又在笑,盯着她的背影,喃喃道:“这不会被吓傻了吧?”
回房后岑岁又在桌子前发了会儿呆才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发现时间也不早了,她吃了医生开的药便躺在床上。
药效很快上来,没一会儿她就睡了过去。
隔天醒来后,她还是忍不住想起昨天和陆宴迟经历的事,唇角也不可控制地上扬着。但想到原因,好心情瞬间一扫而空。
她没有想到自己叫了那么多年“哥哥”的人竟然会对她说出那些话,也没有想到,原来他对她,是存了不一样的心思的。
她一向擅长快刀斩乱麻,但到许尘墨这里,却又无从下手。
想了好久,她决定还是眼不见为净比较好。
于是在那之后,她都刻意地躲着许尘墨,偶尔听到许教授来家里,她也会躲到对门陆宴迟家,等到听到许教授离开的动静,她才回去。
好在许尘墨也不常回家。
过了一个礼拜,岑岁也没和许尘墨碰面,她也就把这事给忘了。